又是一阵沉默，他想编个借口，说什么钱包丢了之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错了一回就算了，不能继续错下去。

    “身份证没了，红姐。”

    身旁的红姐脚步停了一下，有些迟疑，皱眉，“那钱呢？你还有吗？”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听到对方没有身份证她打算立即离开，可听到那一声红姐之后，像是着了魔一般，身份证没了，钱也没，那不跟她们这些人每天一样了，睡街道上吗？

    李易掏出了皱巴巴的纸币c钢镚，九块钱，买了水之后剩下的，一天的限额。

    肚子“咕噜”一声，沉寂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红姐突然觉得想笑，发自内心的笑，有多久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每天行尸走肉一般，接客挣钱吃饭，填饱肚子睡觉，很多年以前，自己也怀着这样的憧憬，美好的梦想出门吗？可现实却把一切撞击的粉碎，自己也踏入了无尽黑暗，一辈子翻不了身吧！

    “只有九块钱了？”李易小声的说道。

    “哦，没事，一碗清汤面4块钱，你可以打零工挣钱，日结的，许多人都在做。”说完这些，红姐想了一下，继续轻轻的道，“你打几天工，拿到钱就回老家补个身份证，然后去其他地方进个厂什么的，挣到钱回家娶个媳妇，做个小生意也好，打工不行的，12个小时太辛苦。”

    红姐眼神模糊，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弟弟站在自己面前，甜甜的望着自己，她的心神有些乱。

    “哦”了一声之后，红姐继续领着李易往前走，七拐八转的，都是小路，同时，李易发觉一路上两边三三两两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有调笑c有不屑，还有人目光凶狠。

    “这是哪里，红姐？”李易问道。

    其实他不是怕，而是担心引起什么麻烦，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自己了，并不惧怕这些人，一个人打一群的那种感觉，可现在自己穿着奇装异服，万一引来不必要的观察注意或者进了派出所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这是呀，你不知道吗？”红姐毫不在意路边那些人，随口答道。

    两人的路越来越窄，更多人出现在路边，或站或坐，还有人睡在店铺门口，身下披着报纸。垃圾遍地，臭水沟，小巷子。

    一个中年男人猛的窜到两人面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喊道，“红姐，拉到客人了，给我10块钱去吃饭，快饿死了。”

    身上发出臭味，三四十的男人叫着一个明显比他小很多的年轻女子“姐”，李易有些惊诧。

    “乱说什么！什么客人，是来找工作的了，不要瞎说。”

    红姐反驳，有些不舍，可还是从红色的小包里拿出一张十元的票子，递到了对方面前。

    那男人笑嘻嘻的接过，离开的时候还贼兮兮的打量了李易两眼。

    红姐继续带着李易往前走。

    “你认识他啊？红姐。”李易问了一句。

    “不认识。”走在前面的红姐摇摇头。

    “那你给他钱？”李易惊讶。

    “你不懂的，他们都是帮派的，什么南帮，四帮，东帮，一群一群人的，你以后小心些，遇到他们躲远点，实在不行就跑。”有些犹豫不定，红姐还是告诉了李易这些话。

    “喏，这家店的饭最便宜，4块钱一碗。”指着脏乱的小店面，红姐笑了，率先走进去。

    “老板，一碗清汤面，多放点面条啊！”

    她的声音在小巷子里想起，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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