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安博远的死已经过去五天,这些天十月一直都在坐船走水路向红莲镇的方向而去。水路虽慢,但一路上可以欣赏湖光山色。叶知青交代下人要好好招待十月之后便走了陆路回去,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完了,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与十月一道。
落日轻盈的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将天将地将江河将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江面投下婀娜的影,徐徐江风拂过,与水草c苇影和着暮歌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那壮丽妩媚。
这天十月正坐在船头悠闲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江边,有人匆匆赶路,偶一抬首间不由被这美丽的晚霞江景所惑,停下脚步,目光迎着那片白帆。渐渐近了,十月矗立于这绯芒霞光中,分外鲜明却无违和感,这满天满地满江的艳色仿就是为她而生的,有如蒙蒙红雾中凌云挺立的苍翠玉竹,绮艳华丽中更添一份清绝,如画的暮色瞬间鲜活灵秀,江边的人只觉又重返了人间。
轻舟划过眼前,江边的人情不自禁的对着舟头那道绝美的身影微笑起来。
其实彼此离得很远,身形模糊面貌更是看不清,可江边的人就是觉得对方也回了他一个微笑。那一刻,他满心欢喜起来,一路的疲倦顿扫而光,目光追着那道身影,追着箭逝的舟影,直到天昏地暗。
一叶扁舟如离弦之箭,直奔那船而去。
舟上站着一人,手持长剑,以剑代杆,每挥出一剑,扁舟就快上几分,不一会儿就已经追上了大船。
那人纵身一跃,落地之处恰好是在十月面前。
十月递出手中酒壶问道:“来一口?”
“瑾州安博远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有”
“你可知道他与我的关系?”
“知道”
“知道你还杀他?”
十月沉默不语,她没想到安家这么快就能查出这件事,更没想到的是唉追击她的竟然会是安家大少爷安若。
“你就没什么想要解释的?哪怕是骗我”
“我不想骗你”
蒙蒙苍天暮色中,看着空荡荡的江面,安若心中隐隐作痛。当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不是去责怪她,而是想着该如何才能保住她的命。他爹身在朝堂无暇分身,将此事交给了安雅处理,他那妹子的性子安若自然是十分清楚,若不是他强硬的要求让他来处理此事,那么来的就不会仅仅只是他一个人。
十月淡淡的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安若没有回答,在这之前他想过很多种情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我欠你一命,若是你要杀我,那么我便将命给你”
安若紧了紧手中的剑,怎么也无法提起气力将它拔出。
“才半月不见,你怎会变成这样?”安若痛心疾首,紧紧的盯着十月绝美的脸,伤心,失望,又带着无限情思。
“这才是真正的我,很让你失望吗?”
十月没有闪避他的目光,四目相对,再见之时物是人非。
“十月”那一声轻唤仿是情郎于半夜发出的梦呓,不经意的却是最真情的,撩拨人心。“跟我回去,我会向父亲求情”
“求情?用不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安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安博远是他的叔叔,若是放在其它时期,事情或许还没到那么不可挽回的余地。可现在却是非常时期,他已经从安雅口中得知父亲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召进那早已离开的朝堂之上,那些人现在全都盯着他爹,盯着安家。他叔叔安博远死在了这个时候,无疑会被有心人误认为是哪一方人坐不住要对安家下手了,他爹不会允许这样的误会产生,所以是决计不会放过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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