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携手走下楼梯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说书先生双手紧紧的拉着账房先生的衣袖,身子几乎弯了一半下去,叠声道着谢。
不过那账房先生显然承受不住这样炽热而赤诚的谢意,两人一时间面对着面你鞠一躬我回一躬,直到柳子衿两人走下来,账房先生才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连忙拉起那个说书先生一路疾走到柳子衿的面前,对着她道:“你要谢就谢谢这位夫人吧,我可受不起啊。”
那人一听又想对着柳子衿鞠躬,却被江景云一把扶住,“这位先生,不必多礼。”
“是啊,医者仁心,不必行此大礼。”柳子衿也虚虚扶他一下。
“无论如何还是感谢两位了。”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眼前这个瘦弱的青衣男人显然是激动到了一点,一滴眼泪毫无预兆的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咱们现在走吧。”说书人手忙脚乱的用袖子挡住脸上的泪痕,匆匆的就转过了身,向着门口就走了出去。
“两位走吧,他与他夫人自幼青梅竹马,感情颇深,还请两位不要见怪。”账房先生叹口气,背着双手转过了身子。
此时楼下大堂依旧是熙熙攘攘人生鼎沸,没有了说书人酒客们就成群的聚在一起,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震天响的笑声,门口外细密的雨仍在下着,淅淅沥沥的仿佛断线的珠子一样从屋檐上滚下来,一身青衫的说书人因为得了希望此时的背影看起来都挺拔了许多。
“当真是个痴情的人。”柳子衿悠悠的感叹一声。
“不必羡慕。”江景云轻轻拉住她的手向门外走去,声音温柔缱绻。
柳子衿抬头笑笑,不可置否。
情之一字,个人饮水冷暖自知,个人有个人滋味。
“两位咱们走吧。”说书人回头对她俩笑笑,率先撑开了那把破旧的黑色油纸伞。
“请前面带路。”
江景云伸手揽过柳子衿,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跟着说书人慢慢的向前走去。
云梦附近的小镇整体模仿江南建筑,多深巷子小弄,曲曲折折。柳子衿原本以为那说书人的家会在逼仄小巷里,却没想到他在一处颇为气派的宅邸前停住了脚步。
“两位,寒舍到了。”说书人在门前收起雨伞,然后轻轻的推开了府门。
这座宅子只是外面还算得上是气派,里面却是荒凉的很,原本应当是栽满花草的庭院此时却是荒草丛生,硕大的宅子里没有人气,空荡荡的就像是一座鬼宅。
“让两位见笑了,这是我家的祖宅,后来家道中落也一直没舍得卖掉,就成这样了。”说书人摸摸头一副羞赧的样子。
“无事。”柳子衿摇摇头,收回了打量着宅子的眼神。
三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就到了他夫人所在的屋子。
隔着厚重的门扉以及细密的雨帘,柳子衿都能闻到里面传过来的浓重的药味。
“令夫人似乎是吃了许久的药了。”柳子衿有细细的闻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药味。
“是啊,以前就常吃一些补药吊着身子,那日突然病倒之后就不再吃补药了,改成了现在的方子。”说书人边说边向前走,知道走进回廊,从门前的矮柜里拿出两条雪白的帕子递给两人,“两位若是不嫌弃,就用这帕子遮掩一下口鼻吧,虽说料子算不得好,但却是干净的。”
柳子衿伸手接过,放在手上看了一下,这才递给江景云一条示意他遮上口鼻。
待两人收拾好之后,说书人才伸手推开门。
屋内因为多日未见阳光,所以显得有些阴暗潮湿,借着昏暗的光线,柳子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一身白衣虚虚的靠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单薄的被子,手上捏着一本书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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