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数吸的功夫看似无害的峡谷就变成了夺命的陷阱,李隆基的反应不算慢,他立刻勒紧了缰绳让马踩着土沿往高地上跳。
马球高手必然骑术出色,这个时候高超的马术看起来似乎要救他一命,只是多日来的大雨让泥土变得异常松软,眼见着他即将跳到安全的高度,马却一脚踏空了。
李隆基没有去管那匹马,他纵身一跃抓住了一根露在外面的树根,宛如救命稻草一般紧抓着不放,那匹汗血良驹又滑入山沟里,它幸运地没有受伤,却对越来越高的洪水不知所措,它艰难地想在山洪中稳站稳,可是洪水却冲着它往下游奔去。
“三郎!我们不能追了!”
王守善嘶声力竭得大吼,李玙将脸转向他。
“为什么?”
“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冲过去只能是送死!咱们换一跳路上山。”
李玙看着挂在山坡上摇摇欲坠的李隆基心急如焚。
这个时候那个穿国公朝服的龙武卫出现在了李隆基脚下的土沿上,他的马也不见了,身上全是泥浆,突沿的宽度不够,他只能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李隆基的脚下。
片刻之后,宛如吊死鬼一般缩成一团的李隆基把双腿放了下来,刚好就踩到那个王公的脑袋上,王守善和李玙同时松了口气。
黎敬仁和另一个宦官也过来了,他也看到了山上的情景,有李玙在他就不敢发号施令,便骑在马上拱手问道“忠王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李玙这时又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指着山谷的另一边问“你们觉得这片山会不会塌方?”
不会。”王守善毫不犹豫得说道。
“那好,我们就从这边绕过去。”李玙身先士卒率先出发,王守善看了眼其他因为畏惧洪水之威而裹足不前的龙武卫无奈叹气。
富贵险中求,个人自有个人命吧。
等绕到山后诸人才发现因为古河道的冲刷根本没有平坦的地势供马登上去,所有人只能弃马徒手攀岩,这个时候穿一身铁甲可就没穿皮甲轻便了,还好所有人都是习武之人,因此最终还是登了上去。
那个跟着黎敬仁来的宦官是身手最好的,他最后一个开始攀爬却是第一个爬上山头,还回头拉了李玙和王守善一把。
“你叫什么名字?”在双脚踏上山坡时王守善问他。
“殿头供奉,韩庄。”那个干瘦黝黑的宦官面无表情得说。
四人连忙朝着李隆基所在的陡崖跑,到了地方才发现情况不妙。崖边只有一棵树,树边光秃秃的,连蒿草都没长多少,那棵树距离断崖还有一段距离,从树下到崖边是一个陡峭的斜坡,不下雨还好,一下雨这斜坡就溜滑,不止救不了人,恐怕还要把自己的命一起给丢了。
此时山洪咆哮的声音已经更大了,王守善也不知道李隆基他们栖身的土沿能坚持多久。
李玙忽然开始脱身上的甲胄。
有他带头其他人立刻有样学样,将身上的甲全给脱了,然后所有人都将身上的衣服裤子给全脱了。
绳子都在胡人猎师的身上,这个时候只能用衣服绑成绳子应急。
四个人手牵手再加上衣服的长度勉强能勾到悬崖,王守善自喻为孔武有力所以负责拉住绳子和其余三人,黎敬仁排第二,但是该由谁去拉李隆基李玙和韩庄却争了起来。
“殿下,那边太危险了,还是老奴来吧。”
“他是你父亲还是我父亲?”李玙片刻犹豫都没有,直接冲着韩庄嚷道。
韩庄争不过他,排在了第三,李玙抓着韩庄的手探出悬崖直面滔天的洪水。
偏巧在这时候,那只遭瘟的狼出现了,它站在一个土坡上看着这边,双眼一片通红,口角一直滴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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