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殿中,灯火通明,昌乐本已做好被皇后盘问的准备。谁知等她入殿,皇后只是慈爱地将她揽在怀中抱了抱,道:“你没事就好!”
这样的皇后如同一个等待孩子归家的普通母亲,只要孩子平安归来,她便心满意足。
半个时辰后,昌乐也躺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洛儿则在榻下静静地陪着她。
“洛儿,你说母后真的不疑心吗?她若是知道我真的骗了父皇,是不是就不会护着我了?”
洛儿将昌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暖着,他们两个独处时,便不再拘泥那些尊卑称呼。“我倒认为她不问,和她信不信没有关系。在她的心里,你就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守护的人。”
昌乐知道,皇后这个养母对她的爱,一点不比父皇少。十年前她差点丧命在宫外,让皇后看到了宫中女子的妒忌有多可怕,所以从她回宫之后,皇后的爱便有所克制,平日端得一副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的模样。但只要到了紧要关头,她对昌乐的偏爱就会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我觉得自己辜负了母后的疼爱。”
“怎么会呢?皇后娘娘她从来都没要求过你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地陪在她身边,她便心满意足。”洛儿十年来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替昌乐审视着身边的一切,以便于驱散她的困扰,坚定她的信念。
“唉……”一声叹息后,她再无话说。
主殿内,皇后着了苏绣月华寝衣,拆下满头珠翠,呆坐在妆镜前很久。
紫竹已经把陆美人有孕的消息告知与她,还劝她早些休息,不要再等陛下。可她了解自己相伴了二十多年的丈夫,不论别的妃嫔发生何事,今晚他一定会来。
“娘娘,要不您先去榻上歇着,等陛下来了,我再叫您。”紫竹体贴道。
“不用,你们都先退下吧,我再等等。”皇后仍一动不动地坐着。
紫竹无奈地关了门退下。
一刻钟之后,殿门再次打开,脚步声未至跟前,她便从镜中看到了玄色龙纹锦袍的一角。她回眸一笑,欠身唤了声“陛下”。
惠帝扶她坐好,然后坐在他的身后,拿起妆台上的双凤玉梳,熟练地梳理起她的长发。
“如瑾,你居然还没有一根银发!朕记得十年前萧儿回宫的时候,她就发现朕已生了白发。”
皇后笑道:“哪有那么早?陛下那个时候是担心萧儿和林致,才生出了两根,后来不是都没有了嘛!”
“可是这两年,朕的鬓发已经斑白,你却还没有半分衰老的痕迹。”
皇后拂着鬓边,温柔道:“臣妾今年,也有了几根白发,萧儿她磨着太医给配了乌发膏,才又养出了黑发。”
惠帝放下玉梳,道:“朕很幸运,能有你这么一位相知相伴的妻子。”
“臣妾亦很庆幸能得陛下多年垂爱。”皇后滴水不漏地应和道。
“可如今在你的心中,朕的份量竟比不上孩子们了吗?”惠帝的声音中透出帝王独有的孤独。
“孩子们终究会长大,会离开我。臣妾此生能依仗的只有陛下。”
“那你为何要拿朕对昙乐的哀思,以及你我二十多年的情分来替萧儿开脱?”惠帝痛心地问。
“臣妾怎敢?臣妾只是希望陛下把错算到臣妾头上。萧儿虽是宁贵妃所生,但她却是臣妾一手带大的,她若不懂事,一定是臣妾教导不善的缘故。臣妾不愿意因自己的错,而伤了陛下与她的父女情义。”
“你可知她……”惠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她终究是和你和清漾不同。”
“但她骨子里却如陛下一般重情。”
“罢了,儿女都是来世上向父母讨债的,朕对不起清漾,多弥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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