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昌乐便在侍卫的护送下回了宫。

    而德妃却是在小年这天的大清早，趁着众人都未外出的时间低调回宫。

    当晚宫宴，众人皆想看看昔日风光无二的德妃，如今又是何种姿态。谁知人家却以潜心思过为由，并未赴宴。

    她越是不肯在人前露脸，宫中的妃嫔就越是对她好奇。更有甚者，还派遣宫人去她的殿外打探。可盯了几日的梢后，连她的一抹身影都不曾遇见。偌大的云霓殿仍如之前一般寂静，仿佛她的主人不曾归来。

    众人再次见德妃，已是除夕夜宴，当晚温度极低，路面结起了薄薄的一层冰。为了自身安全，位份高一些妃嫔皆选择乘坐暖轿前往清宁殿赴宴。

    等到众人落座，晚宴开始，德妃才姗姗来迟。

    虽是除夕，德妃却身穿一件不起眼的弹花暗纹锦服前来赴宴，若不是头上的赤金玛瑙簪和丽水紫磨金步摇，彰显帝妃的身份，她今日轻易地就会埋没在一众粉黛之间。

    衣着简便的她在满殿的目光之下，徐徐走至帝后面前。

    “臣妾来迟了，还望陛下c皇后恕罪！”

    惠帝道了声免礼，就将目光转到了在一旁嬉戏的几个年幼儿女身上。

    唯有皇后将她细细打量一番，然后问道：“妹妹穿得如此单薄，怎么额间还有细碎的汗珠？可是近来身子发虚？”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身子康健，只不过嫌轿子憋闷，多走动几步，才发了汗。”德妃说着，便自袖中取出锦帕擦拭。

    “妹妹是走过来的吗？”皇后惊讶地问。

    “正是。”

    “那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人陪着，若是不小心摔着可怎么好？”

    德妃一脸谦逊的表情说道：“不要紧，臣妾近来清净惯了，不喜太多人服侍。”

    这席话听得在座妃嫔无不蹙眉，要知道她们可都是被四人暖轿抬来，而且均携带了两三个宫人服侍在侧。德妃这样说，不是暗讽她们自持娇贵嘛？

    “好了，已经晚了，就别杵在这儿了，快入席吧！”惠帝吩咐时，看都不看德妃一眼。

    众妃嫔见惠帝并未因德妃的低调谦卑而转变态度，这才恢复了如花笑颜，只管与身边人一同吃吃笑笑，再不去看德妃一眼。

    一席饭，德妃都相当沉默，没有妃嫔前去向她敬酒，她也就只择了几样素菜细嚼慢咽，唯有柏琮不时过来为她添汤夹菜。

    殿内炉火烧的极旺，昌乐离开寝殿前，素娘又逼着她多穿了件夹袄，宴席过半时，她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反正宴席也十分无聊，她干脆携了洛儿c襄儿一道出殿。

    三人走到殿外的长巷中，互相拉着在结了薄冰的路面上滑着玩，谁知玩了不久，洛儿便看到正殿那边宴席一散，众人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来。

    她们三个鬓发松散，自是不能被那些妃嫔撞见，于是，便就近躲在了平时用来放置杂物的小屋中。

    洛儿和襄儿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借着外面的灯火帮昌乐梳理发髻。而昌乐则透过门缝看着妃嫔一个个离开。

    她见到德妃带着娟儿走后，陆荣华也在四五个宫女的搀扶下经过门前。

    “嫂嫂的月份比陆荣华大了许多，可是也没有像她这样前呼后拥的。”昌乐小声地对二人说道。

    “陛下看重她这一胎，所以伺候的宫人也才格外小心。”洛儿道。

    “哼，她的孩子再得宠难道还能比得过咱们公主？陛下不过是心疼她之前失子罢了！”襄儿说完，洛儿便拉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妄言。

    昌乐却是不甚在乎地说道：“不过今晚路面难行，她怀有身孕，的确需要宫人格外当心伺候。”

    谁知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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