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呢?
厉千帆想起来自己找到祈绣的时候,她正呼哧带喘地赶路,那娇小的绿色身影几乎要与周围的树丛融为一体。
彼时天光已经被染上一层沙土般的黄色,一望便知不多久就会有风暴或大雨来袭。这种天气根本不适合赶路,遑论山路。她却还像个没事人一般不紧不慢走着,手里不知道从那里折来一根枝条,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左右抽打着逗闷子。
听到那不成调的歌,他似乎看见前面这个傻丫头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忽而莫名生气。
人家非但身体好好的,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一点也没有前一晚那种失落的模样。那自己急不可耐地巴巴跟过来图的什么,自作多情了不是?
厉千帆扭头就想走,然而老天还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场瓢泼大雨就这样硬生生拦住去路。
山中多树,在下雨的时候穿梭其中尤其危险。厉千帆看到前面不远处便有一处探出去的岩石,离祈绣避雨的位置不远,便奔着岩石去了。
他有意不让祈绣看到自己,刻意等她安顿好之后再过去,谁知刚经过山洞前面,祈绣突然就跟火烧屁股一样从洞里蹿出来,吓得他下意识便上了树。
见她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吞吞往回走,却是守在洞口,再也不进去,厉千帆无法,只得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悄悄下来。
洞口边的祈绣仍旧念念有词,厉千帆心中一动,悄然靠过去。
此刻山中伸手不见五指,厉千帆估么着距离,在离她约么五六步外停下,侧耳细听。
“再也不来浣水城了,破客栈,破山”带着哭腔的小声音继续传来,祈绣孤零零蹲在洞口,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吭哧吭哧念叨。
“都怪他,破千帆!”
最后三个字,听起来尤为委屈c气愤,还夹杂着些许怨怪责备。
正在听热闹的厉千帆剑眉一竖,这怎么还带背后说人的呢?
那山又不是他开的客栈也不是他建的,怎么就怪自己了?他可是一路巴巴赶过来暗中送她回家的大好人,她应该感激才对。
“哎,也不知道他这时候有没有地方避雨。”祈绣叹了口气,咕哝一句。
厉千帆一肚子的火气,在听见她这句话后瞬间消散了大半。
每次她看见自己都是笑眯眯的,偶尔呆呆蠢蠢的令人抓狂,但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缩成一团,哭着鼻子,像一只可怜的小丧家犬。
此刻伸手不见五指,他看不到她的模样,心里却不自觉浮现出一张粉嫩白皙的小脸,眼泪汪汪淋着大雨,小鼻子一皱一皱,凶巴巴地泄完愤后又心软的样子。
这样想着想着,他心中仅剩的一点怒气便也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旁边再也没有动静传来,她仿佛累极了,再也说不出什么赌气的话。又过片刻,隐约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厉千帆侧耳仔细听了听,脸色黑如锅底。
该说她心大呢还是傻呢?裹着雨毡在大雨里说睡就睡,也就她能做得出来。那雨毡才多大点,她本就大病初愈,这会儿又从里到外被淋了个透湿,就这么睡了第二天能不生病才怪!
厉千帆一边埋怨着一边悄悄挪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雨毡挡在他的头顶,自己则躲在旁边的洞里。
祈绣显然睡得极不踏实,时不时便动一动。厉千帆听着动静,隔一会儿就为她重新盖一盖雨毡,一来二去,已然浑身湿透。
直到下半夜,祈绣才终于睡得踏实一些,只是不知做了什么梦,哼哼唧唧,一会儿喊着师傅,一会儿喊着爹,中间还叫了两声“千帆”。
大雨滂沱,狂风肆虐。一方低矮阴寒的山洞似乎因为某个软糯的声音有了些许温度。厉千帆静静倚在石壁上,听着外面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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