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绣正全神贯注想着太后的病,没留意到门口多出来一个人。绝尘见到她,脸上明显划过一抹喜色,然而看到旁边的厉千帆时转瞬又变成了先前的冷厉,上前将手里的筐子仍在祈绣面前,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厉千帆低头一看,筐子里竟是几身脏掉的衣服。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祈绣皱皱眉,愁眉苦脸将快掉出来的衣服往筐子里压了压,才道:“绝尘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是我帮他洗的。”
“你帮他洗衣服?”厉千帆惊诧到话都说不利索,他们的关系已经到这一步了?
祈绣将这事的前因后果与厉千帆说了,从他捡到绝尘说起,一直说到他连怎么打理自己都忘了,慢慢学着才一点点学会,除了洗衣服。厉千帆听了只冷笑一声,“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兴许是见他面色不善,祈绣挠挠脑袋,这个时候反而回护起绝尘来,“反正我也帮他洗了这么久,说不定他很快就能找到家人了。”
厉千帆将筐子从地上捡过来,二话不说追出去。
绝尘还没有走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却没有回头。
厉千帆走到他旁边将筐子往地上一放,似笑非笑道:“一个大男人四肢健全,让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子给自己洗衣服怕是不妥吧。”
此刻祈绣也追上来了,看他们正在前面,脸色一个比一个冷,自己便静静待在一边,手里却默默攥紧一包药粉。
如果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那她就先把两个人放倒再说。
绝尘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有眸色越发幽暗,过了半晌才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将地上的筐子拿起来,像是没看到厉千帆一般,径直绕过他到祈绣面前,重新将筐子塞回她怀里,这才又走。
不过一转身,便被厉千帆伸出一条胳膊拦住去路。
“即便你曾经给过她钱,可这一路住店吃饭,再加上她帮你洗衣服,这钱早已经用完了。况且”厉千帆忽然深深看了一眼祈绣,瞳孔深处似闪烁着几分回护与霸道,一字一句道:“她不是你的谁,没有义务为你做这些。”
他从一开始便看这个绝尘不顺眼,平日里沉默寡言,冰冷木讷,无论谁与祈绣一起,他都会像看到敌人一般时刻盯着别人,目光森然而敌对,好像祈绣是他的私人物品一般。
绝尘瞥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眼底终于浮出淡淡赤色,抬眸的一瞬便隐匿于月色中,阴沉的口气宛如从冬日冰凉的河水中捞起来,对厉千帆幽幽道:“你算什么?”
厉千帆一怔,自己与祈绣非亲非故,似乎也没有立场说这些。但这话要是放在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兴许就忍了,偏偏是绝尘。
“你也算不得哪个吧。”他四两拨千斤拨回去,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相让,此刻周遭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似乎越发清冷。
祈绣警觉地从两人的目光中嗅出一丝危险的味道,正悄悄掀开药粉的封口,冷不防绝尘忽然看向她,目光灼灼唤了一声。
“姐姐。”
祈绣愣了愣,回头看看身后并没有人,这才回过头来,茫然问:“你在叫我?”
“姐姐,绝尘的衣服脏了”绝尘定定望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以上八个字,是他这十天来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与他同行许久,祈绣从未听过他这般语气,脸上的茫然变成呆滞,不由自主望向厉千帆寻求帮助,“我我没有弟弟啊”
厉千帆也怔住,这小子搞什么鬼?
两人大眼瞪小眼,绝尘听祈绣这样说,一个大男人竟然快哭出来,红着眼眶问:“姐姐不想要绝尘了吗?绝尘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祈绣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然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说哭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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