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方才是流觞杯盏不断,男子身上却依旧是清新干爽的味道。
十七揉着脑袋晃了晃,努力想保持清醒,意识却愈发朦胧起来,大脑昏昏沉沉,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马车又颠簸了一下,眼看十七脑袋又得撞上车壁,萧长龄眼疾手快伸出手掌,平摊在十七脑后,缓冲了碰撞,已经陷入酣睡的十七顺势倒在了男子肩头,身子微微朝前倒下。萧长龄下意识就用右手自背后环住了十七的身子,将她扶正,倚着自己的肩坐好。
怀中少年正散发着微微的酒气,这股湿润柔和的气息萦绕在萧长龄的鼻尖,莫名好闻。想起方才十七英勇就义般想要替他挡酒的模样,男子不禁莞尔一笑。那些酒对于他永安王府世子而言,早就习以为常。他的父亲在他幼时便入了佛门,他自小便不得不承担起永安王府在外的交际周旋。十二岁时尝了第一口烈酒,如今已是千杯不倒。
他向来最爱清新典雅的素茶,不喜浊烈的酒气。此刻却忽然觉得,怀中少年身上萦绕的浅浅酒香,让他那样安心。
萧长龄的目光变得愈发柔软起来,看向十七的眼神或许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怀中少年纤长的睫毛犹如单薄的蝶翼,脸颊上铺上一层浅浅的阴翳。午后安静的阳光自偶尔被风掀起的车帘外渗入,在少年的面部轮廓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影。他轻轻拂去十七额前的碎发,手指轻触少年凝脂般的肌肤,心上是一种陌生的悸动,短暂又奇异。
这种感觉,与对阿申的那种信任感激不同,萧长龄心里很清楚。
虽然才相识不久,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情愫在不断地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或许是中秋灯柱欲倾时他不顾生死的飞扑,或许是为他求药归来那一身遍体鳞伤,或许是人潮之中他紧紧握住的那只手,或许是此刻怀中安静信任的睡脸。
这份情愫懵懂c陌生又美好,无关性别。
即使命运注定他此生多舛,但幸运的是,从前他有一位如兄如父的阿申,今后还有一位愿意为他奋不顾身的十七。时光会慢慢带走一些你所珍贵的人,剩下的那部分人也就弥足珍贵,或许十七,就是上天为报他孤寂二十载而赠予的最好的礼物。
而他,也会珍惜。
“慢点,平稳些。”萧长龄提高了些音量,朝着车帘外的车夫叮嘱道。车夫恭敬地应了一声,马车平缓地行驶起来,车中沉睡的人儿却不耐地皱了皱眉,似是愤愤于被人打扰了睡眠,朝着男子温热的怀里钻了钻。
萧长龄身子一僵,心里像是忽地燃起一团明灭焰火。久违的微醺缓缓涌上了脑中,少年身上的温热仿佛透着衣衫渐渐侵染到了他的身上。
喉结微动。
他收紧了那只环着少年腰身的手,葱白的指尖忍不住试探的轻颤,最终,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轻轻地覆上了少年温软的手掌之上,随后,如梦初醒般飞快地抽开。
马车悠悠行驶,车上人的心思是解不开的一团绳结,混乱却紧紧交缠,是彼此的等待与宿命。
将军府门口,永安王府的另一辆马车这才启程。萧婷满面喜色,萧盈面上也泛着浅浅的愉悦,一旁的萧长殷面色却不太好。女眷所交谈内容,大多是些胭脂香粉c珠钗锦裳。有些才华的,便喜欢讨论一些书中有趣的典故。萧婷萧盈自幼便被柳氏当做大家闺秀来培养,虽说气质差了点大方,但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首饰裙裳也是件件精美,与诸位贵族女宾们并无多大差别。一番酒食交际,也认识了几位不错的世家小姐。
萧婷喜笑颜开,脑中回忆着方才自女宾中试探到的信息:朱丞相府上的三少爷,虽是庶出,但其母乃巨商之女,财势不可小觑;柳校尉家的长子,虽是寒门子弟,近来似乎颇受皇帝器重;方太守家的二公子,据说英俊无双,不知到底是长得怎样呢少女怀春,最是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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