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如被定住了一般，不说话也一动不动，只是神色复杂，慌张，害怕，惊恐，兴奋，娇羞，各种感觉交杂在一起。

    “怎么了？”他努力地按捺住自己想要弄死这个女人的冲动，站了起来，还是装作关心的模样走向她。

    只是还没一探究竟，看到她的神情，她就蓦然转过了身来，只是面色已恢复平静。

    “巧儿可是想到了什么？”他担忧地看着她。

    “国师，我们何不去宋宅看一看，便知晓她到底还活没活着。”她一改之前神色，勾出一抹狐媚的笑，一双凤眼闪过狡黠之色，带着笑意看着她，右手攀上了他的肩头，顺势捏了俩下，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巧儿果然聪明伶俐，只是你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总让我觉得这其中可没这么简单。”他斜着眼细细地瞧着面前变化多端的女人，他可还没愚笨到被她愚弄的地步。

    “你也不想想，我堂堂贵妃去宋宅妥当么，况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以女婿的身份去宋宅不是理所当然。”她忍下神色间的不耐。

    他视线在她脸上又停留了片刻，半信半疑，“我看你刚刚神色不对，可还是有别的事瞒着我。”

    “怎么会呢，不就去那个贱人家里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在搞鬼。”她压下性子，不动声色地盖住眼底的一片冰冷和讥笑，“况且举国上下，谁不知你是国师，还能将你怎么样不成？！”

    她说的这一番话倒是中听，听得他心里一阵舒坦，倒是忽略了心中的担忧，抬手搭在她的腰间，顺势捏了一把，嘴角擒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对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吹出一口气：“那巧儿可有什么报答。”

    她不由的身子一颤，不过不是因为过于敏感羞涩，而是这个男人此时的行为着实让她感觉恶寒，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国师，先去看看再说嘛，要是确定那个贱人真的死了。”她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动作轻柔缓慢地抚摸了几下，“到时候你说怎样就怎样~”

    “果然是个小妖精。”他勾了勾她的下巴，应声一撩袍子，转身迈步朝殿外走去，神色恢复如常带着些沉重，他何尝不是想知道答案。

    过去了这些年了，他夜晚还是经常能做梦梦到那日在朝殿上将剑刺入她的脑门，她无数次化成各种厉鬼，黑色长发拖到脚边，毛躁地明明遮住了脸，可是他却能清晰无比地看到那一双如嗜血般的红眸，散发着寒光，如无数把利剑刺向他的心。

    他查阅了所有关于破梦的古籍，可是却依旧束手无策，最让他害怕的是，按常理，人醒来几乎记不得梦里人的脸，更别精细到五官了，可是那双腥红的眼睛仿佛就是印在了他脑海中一样，想要竭力挥去却无济于事。

    直到他走出宫殿，才慢慢回过神来。

    苏巧儿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嘲讽鄙夷地扯了扯嘴角，才背过身去做回了位置上，在茶杯中加了点热的茶水，小啜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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