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后院的日子百无聊奈，又适逢秋分，楚府迎来了最忙的时候，楚府本就是织造皇家御用帛锦，春分与秋分正是一年两次的御锦上供，几日里楚府的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前院的人手不够，又来后院支走了几个资历老的奴仆，当然包括李妈妈，碧水便趁着这个时候偷溜出来。

    “海棠别院”。

    这楚府里虽说富裕却丝毫没有珠光宝气般张扬，处处透露着雅致，碧水更是对这个院落兴致高涨。弧形的石拱门旁，绕着一簇簇的秋海棠，初夏时透着处子馨香的淡粉花蕊，在这秋分花渐落的时候却是慵懒地舒展开来。点点胭红，花朵在宽大素静的叶子里，散出一种娇艳欲滴的美，云鬓花颜。

    碧水正猜想着是哪位楚小姐的居处，却看到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握笔流转，神情，好不专注。

    “好美的写意海棠。”想来当初也是学过几年的国画，可是与眼前这人一比，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写意？”青衣男子正落下最后一笔，抬头望向碧水。

    “嗯，浅绿，胭红，淡黄蕊，笔笔勾勒，真是描出个好意境。”碧水由心的赞叹着，细看作画之人手指白皙，掌纹清晰，青衣子衿显出整个人气度不凡，温润谦厚。

    “你是府里的画师吧，画的倒是不错的，只是嗯，妙画还需诗来配。”这幅海棠看似温和却又透着一丝强劲坚韧。

    想到，碧水摇头晃脑的道：“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秋瑾的气节倒是与这秋海棠几分相似。

    青衣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露出赞赏的眼神。提笔落下诗句，苍劲的字与温和美丽的海棠毫无违和。

    “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却气节志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青衣男子将画卷搁置一旁，声音清朗，抬头问道。

    “我叫碧水，在后院工作。”碧水不客气的坐下，拿起糕点就往嘴里送，“诶，工种不同，待遇真是大不同啊。”

    工作？工种？原来是后院的丫鬟，不过似乎不同于寻常丫鬟。青衣男子微微笑了起来：“在下卿墨，额，区区画师。”

    “卿墨？名字有点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小小画师，碧水你定然没有听过。”卿墨拾起画纸，径直走进一旁的画室，碧水也起身好奇的紧随其后。

    “好多画啊。”画室里到处挂着字画，全是些写意花鸟，不同于工笔的精细，却自有一番韵味。看来这卿墨真是个有才华横溢的画师。可是这样的人才又怎会屈身在此呢。

    “卿墨，你怎么会甘愿做个小小的画师呢，你这样的人才完全会有一番作为啊。”就算做画师也要做大画师啊，比如宫廷画师。

    卿墨不置可否的笑笑，摊开画卷，裱起画来。

    “碧水姑娘也是个有才华的人，怎么会屈身为奴仆呢？”卿墨反问道，刚才的“秋海棠”就不是个普通丫鬟所想得到的，难道还是个没落的世家小姐。

    “诶，此事说来话长。”鬼才想为奴为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她也不想啊。

    “那便不说了罢。”卿墨已经裱好那幅《秋海棠》，取出青花山水印盒，盖上玉章，待其干透卷起放进一旁的白瓷画筒里。

    碧水着才仔细打量起画室。镂空的扇形窗子外头，是文人雅士不可缺的苍翠绿竹，画室内皆是雕空的玲珑木板，雕着花卉翎毛。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古玩，左侧的书架上，一槅槅，贮藏着诗书，画册，靠墙的几案上还摆放着未下完的棋盘。黄花梨的平头书案，牙雕梅花笔筒，木雕的松柏笔架，并不像是寻常画师所用。

    “看来你很受楚府看重啊。”碧水坐上几案上，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卿楚像是知道到了碧水心中所想，摇摇头扬起了嘴角，坐到几案的另一边。

    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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