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灏c谢洵出逃时带的全是心腹部曲,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将,就凭军营里这些废物连人家的衣角边都沾不到。
王畅身边的近侍有些忧心的问:“郎君,他是圣人的心腹。”
王畅不屑道:“心腹又如何?他难道会为了区区一阉竖为难我?”
心腹一想也是,圣人还会因为阉人为难郎君吗?郎君可是皇后最疼爱的阿弟。他见王畅轻啜杯中美酒,不由笑道:“郎君救了谢家两位郎君,回去也不怕女君不让你喝酒了。”
王畅嗤之以鼻,“胡说!我喝酒还需要女君答应不成?”他见心腹含笑不语,摸了摸鼻子说:“谢简这老小子人品虽不大好,可歹竹出好笋,谢家那两位小郎是好的,没有女君我也不会让他们走绝路的。”王畅暗忖,十年前谢简得罪李太皇太后而逃亡魏国,现在又轮到他的儿子c外孙女逃亡魏国了。谢简就是谢皇后c谢家两位郎君的父亲。
河东王逼宫篡位,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哪有闲情派他去追流寇,他们所谓的流寇是谢家的两位郎君,也是建元帝的两位舅兄,宫中有人传言两位谢郎离宫时还带走了广陵公主。
河东王素来心胸狭窄,哪怕广陵公主只是女子,也要斩草除根,故连下了数道密命让他追捕谢家大郎c二郎和广陵公主。王畅的继妻郗氏是谢简的前妻c两位谢郎和谢后的生母,谢家自谢简父亲谢公去世,谢简流亡魏国后已败了一半。
如今建元帝山崩,谢家仅剩的两位郎君再次不得已流亡魏国,谢家在大梁已经没有跟他们王家争锋的能力了。王畅自然乐意买个好给谢简和妻子,睁眼闭眼的放走谢家两个儿子,他跟谢简也算故交了。
“郎君,两位谢郎离家时还带了妇孺,广陵公主又尚在襁褓,也不知他们能否顺利出逃,我们是否——”心腹想问王畅要不要派人去保护他们。王畅跟谢简是故交也是老对头,两人年纪c地位c容貌c才华无不相当,自幼年就开始相互比较,一直比较到了十年前,谢简流亡魏国c他娶了谢简的前妻郗氏为止。
王畅同谢简关系不好不坏,可因郗夫人的关系,同谢皇后和两位谢国舅关系却不错,尤其是小谢国舅是王畅看着长大的,谢简离开时他才刚满周岁,他两岁时生母郗夫人改嫁王畅,年幼无知的时候他还被王畅哄着叫过王畅大人。王畅素来疼他,谢洵初描红的帖子还是王畅执笔写的,这是王畅亲子都没有的待遇,故心腹才有这一问。
“不用。”王畅饮尽盏中残酒,放下酒盏,淡淡的说:“我都放了他们,如果他们还逃不了,那就是他们的命。”他自嘲笑道:“哪天我落到他们这地步,还不知有没有人会放过我。”
心腹皱眉,郎君此言不祥!
“天下哪有这么多吉兆。”王畅哈哈大笑,“当初圣人出生之际,漫天霞光,先帝还说这是大吉之兆,结果如何?我们凡夫俗子过得一日便是一日。”
心腹无奈的苦笑,郎君就是脾气太不羁了,不然何故多年不愿出仕,直到兄长不幸亡故才出山。
王畅饮了一番酒,眼见天快亮了,便坐着牛车回府邸。而在通往京口一偏僻隐蔽的渡口小道上,一队约有百人的骑兵纵马奔驰着。他们所骑的全是骏马,因奔驰了近半个时辰,马匹已精疲力尽,汗水不停的流出,骑士们减缓了奔驰速度,好让马匹得到休息。
“阿镜,你还撑得住吗?要休息一会吗?”谢灏关切的看着身侧脸色苍白的阿妹,谢灏是谢兰因和谢洵的长兄,在河东王攻破京城前便得了建元帝的吩咐,出城安排他们离京的事宜了。
谢兰因外表看着娇弱,但却不是那种真正养在深闺的弱女子。平时在太医令和萧赜的督促下,每天都会骑马半个时辰以上,可在皇家园林里慢骑,跟现在这种亡命狂奔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担心她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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