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开始也并不清楚裴大人的目的。如果你真的想棒打鸳鸯,早在我没进洛阳的时候已经可以派府中的高手轻而易举地取了我的性命,为何非要大费周章地将我请进裴府呢?后来我在柴房中反复思量,这才明白其中的关窍。你不仅想看我对裴公子是否真心,也想看看裴公子对我是否只是一时兴起。你以裴家之主的身份不断向他施压,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又用金银贵重之物来试探我,也是想看看我是否只看重裴公子能带给我的荣华。但是,深夜时分大人又派人将我接了出来,想必你已经想通了吧?”
裴蕴抿嘴一笑,毫不掩饰,“你倒是很聪明。不过我接你出来不是因为我想通了,而是因为梓华为了你已经跪在外面好几个时辰了。我看得出来他待你是真心,你对他也非假意。如此的好姻缘,我又为何要拆散呢?”
这裴蕴如此豁达开明倒是令夏如幻有些不明白冷清月与他究竟有怎样的恩怨情仇。可是转念一想,她不过一颗棋子,只需要听候差遣,又何必在意这其中的缘由呢。
“夏姑娘,我虽然应允了这门婚事,但你歌女的身份还是会不利于我裴家。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会为你安排一个体面的身份,你明日就去辞了霜乐坊的营生吧。为了梓华好,也是为了你好。等再过一个月,你就能嫁入我裴家的大门了。”
夏如幻倒没料想到能如此顺利,裴蕴的首肯让她整个计划都更容易施行,只要嫁进裴家就能得到冷清月的下一步指示,也离她报仇的目标更近了一步。她立刻起身对着裴蕴一福,回道,“多谢裴大人成全。”
他只挥手道,“夜深了,长煌,你带夏姑娘去劝过梓华后安排她去客房休息吧。吩咐好手底下的人,务必要妥善周全。”
长煌带着夏如幻出了正堂,只留下裴蕴一人坐在桌前。空无一人的正堂里,他忽然显得有几分颓废。左手提着酒壶,右手执着酒杯对着窗外的明月高举。
“她与你很像名字里也都有一个月字。但不同的是,梓华对她是真心的,而我当年对你却是使尽了手段,只为骗得你的真心。这么多年了,却不知道你人如今又在哪里?”
裴梓华在夜露深重的花园中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水米未进。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苦,可他为了夏如幻还是咬紧了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远处听得有脚步声来,裴梓华随着灯笼的光亮看去,长煌身后正是夏如幻。
他高兴地一下站了起来,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幸好身边的小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这才站稳了些。
“月儿,我爹没有为难你吧?”裴梓华稍稍站稳就上前抓着夏如幻的胳膊,检查她是否一切无碍。
他的关切让夏如幻无地自容,只能安抚道,“裴大人没有为难我,我一切都好。他还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也说会为我安排一个体面的身份。梓华,我很快就可以嫁给你了。”
夜里无眠,夏如幻盯着床榻之上的木板格外清醒,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推窗而入寻着月光走到了床前。夏如幻看着如隐有些疲惫的面容,歉意地说道,“师父为了找我一定费了不少时间吧?”
如隐也不掩饰,一下坐在床边,回道,“你可知道洛阳城中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府邸,我倒是第一次瞧见裴家这样的院落。若不是我身怀武艺,寻常的人只怕早就迷失其中被家丁所捕了。看你如今睡在这高床软枕的客房里,裴家的事已经尽在你掌握了吧?”
“算是万事俱备,但尚有一些细节需要慢慢处理。师父离开后替我向明洲转达一声,这一个多月来,我怕是不能自由出入裴府了。若是真有什么事非找我不可,还需要烦请师父为他带路了。”
“如幻,你在这里也要小心。这院落如此奇特,只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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