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刚来寒月宫时额头上那个难看的黥字么?”
夏如幻合衣同霍明洲一起躺在榻上,枕着他的胳膊,手上的小动作摆弄着他的手指。听他这么一问,手上的动作一停,斜眼看了他一眼。
“当然记得了,八岁那年舅舅为了保住我的清白,连夜带人在我的脸上黥了字,这才免去了官妓的资格。当时的我又怕又疼,年纪又小,不仅要照顾好自己,还需要照顾弟弟。所以我不敢哭,就算那刺青再疼,我都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哭过一声。”
提到了伤心的往昔,霍明洲立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让她记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而是想讲讲他们初识之时的那些事。可是过去对夏如幻来说太过沉重,似乎一个不经意间就能撩起一段伤神的往昔。他只好放下心中的话,继续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指。
“你方才想说什么?”夏如幻放下他的手,抓起自己的一小缕头发,扫在他的脸颊上。
“本想说点往事,但怕伤了你的心,不提也罢。”
“说来听听也好。”
六年前,夏如幻拜冷清月为义母后就开始了漫长的习武之路。当时十六岁的霍明洲已经在冷清月的教导下学有所成,算得上夏如幻的半个师父,所以学武入门的一应事宜都是由他代劳的。从简单的步伐招式,到复杂的穴位和筋络,霍明洲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可当时的夏如幻脸上从来不会露出任何笑容,甚至连话都很少。她总是低着头,用额前的碎发遮盖着那个难看的黥字。尤其是在练剑的时候,眼神决绝且凌厉,让霍明洲感觉到这个女孩的不同。
她一心一意只是想报仇,学武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吸引,可是为了报仇她可以拼尽自己的所有,即使再苦再累她都不愿放弃学武的机会。
所以后来为了方便她练剑,霍明洲四处奔波终于为她打造了一对宝剑。送到她手上时,她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孔总算是有了些微的温度。
“霍大哥,我听说你还会医术是么?”夏如幻抱着一对宝剑和霍明洲一起坐在寒月宫外的山顶上。
霍明洲却摇着头回道,“略通皮毛而已,只能治些小伤,看些小病。”
“那我头上的这个黥字你有法子替我去掉么?”她抬起手指着自己额头,嘴角泛起的苦笑看着不由辛酸。
“去掉的法子肯定是有的,只是那份痛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如幻,你既然已经做了江湖人,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去。而且你额头上的黥字也不会影响你的容颜,你为何还要遭这样的罪非要将它去掉呢?”
“因为我要报仇!”她的手抓紧了剑鞘,细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发出不自然的白色。“只要我头上还留有这个黥字,我就永远无法靠近我的仇人!所以我必须去掉这份屈辱,才能堂堂正正地为我的父母报仇!”
其实就算夏如幻没有如此的要求,冷清月也早已为她想好了法子。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容貌都不能为她所用的话,她又为什么要养着这样一个废人呢?
霍明洲搂紧了夏如幻一些,将她的头贴近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你刚去掉黥字的那天,一天一夜的煎熬,你的头顶绑着纱布,两个眼睛红红的,手上到处都是伤痕,嘴角还有淡淡的血迹。我问你是不是太疼了,为什么不哭出来呢?你却告诉我这样的小事不需要流泪,你的泪水早在家破人亡的八岁就流干了。那个时候的你真是又坚强又让人心疼。”
她听着霍明洲的叙述,又回忆起那段往事。一天一夜的工夫,她看着大夫用各种各样地针刺向她的额头,血水和黑色的水沿着她的额头流向地面。尽管疼痛已经令她咬破了自己的嘴角,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兴奋起来。除去了黥字的她终于又多了一分报仇的可能,她不用再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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