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寒一惊,连忙收起匕首。刚起身,就看见白翎脸上挂着温婉娇柔的笑容走进来,似是还有人守在门口。
这里不见天色,但是算算时辰,该是深夜了。白翎能在此时明目张胆的闯进来,看来白家现在已然生乱。
白翎远远看着倾寒借着烛光的映衬,依旧近乎透明的脸色,眼中快速闪过什么,让倾寒来不及抓住,但却肯定那并非是落井下石的奸猾。
她瞟了一眼放在花几上的伤药,担心的问候道:“姐姐身上有伤,怎么不好好躺着。”
倾寒失了血色的唇扬起,绽放一抹温雅的笑:“好妹妹,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这般客气!”
她向旁错开一步,挡住了那渐渐生红的青礁。她自然的靠在墙上,抱手说道:“只是你好歹是白家人,为何拼死帮着外人,还有什么能比家人平安相守更重要?”
倾寒这话问的真心,可白翎却凄然一笑,似春去冬来,让万物都蒙上落寞流华。
“家人?呵”
她冷笑一声道:“家人相守,说得多好听,可是我的家在哪里?”
她眼波流转,望着倾寒,流出无限的落寞与伤情。
“我并不是白家的人,是我娘一次被人酒后逼迫,怀上的野种。当时我娘万念俱灰,本想就这样一死了之,但是偏偏她心善,不想要一个无辜的孩子为了她的罪孽而丢了性命。因为她的恻隐之心,我得以来到这个世上,可是那又怎样,我终究是不能被这世俗的纲常伦理所容下的,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她淡淡的笑着,笑的这般凄凉悲绝,又是这般无奈。
“父亲不爱娘,却娶了她,他把娘的一辈子青春年华都囚禁在这一方天地,而不给娘渴求的温情,连假的都不曾有。”
“娘亲经常一个人坐在院门外,等着父亲来看看他,却只等到下人回禀说父亲去了大夫人的房里。娘听了之后,只是平和的笑了笑,便回屋去休息。她的床褥那般冰凉,彻骨的寒冷,却陪着她孤独的度过多少个日夜,与其渴望父亲那飘渺的爱,不如抱着这一床薄被来的实在。”
“娘不言,但是我也想象的到,那个时候她心里有多难过。可是娘不怨父亲,也不曾嫉妒大夫人,其实一个人平静的活着,没有期待,没有失望,淡然一辈子,也挺好”
“可是直到有了我。”
倾寒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听白翎静静的诉说:“父亲一直欠着娘的,但是有了我,娘亲就再也不能守着这个念头心安理得的活着。她不想对不起父亲,可是为了我以后可以好好的活着,她不能再不管不顾,孤独却静谧的只守着自己。那一日,娘亲穿着素色的衣衫,画着精致的妆容,在旖旎花海中,拥着清风翩翩起舞,换得父亲一眼惊鸿。那一夜,缱绻缠绵,娘亲的床褥不再冰冷,可心却凉了。之前因为娘亲的默默无闻,大夫人不愿过多为难,但是从那以后,便再不会有这样平静的日子了。”
“倾情缘缘,何苦?”倾寒轻声呢喃着,未曾被人听闻,就这样消散在这封闭的空间里。
当初自己的父亲又何尝不是为了利益娶了母亲,但是他给了母亲幸福酽酽的回忆,尽管是假的
母亲临死前都在后悔年少时生情交心而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是若仅仅只母亲一人,即便煎熬轮回业火,能换得那几年虚假的温情脉脉也是甘之如饴的吧!那几年,母亲真的很幸福,或许父亲亦然
可是这世间痴男怨女,有太多不得已让其相爱却不能相守,相守却不能白头。利益纠缠生死相隔,有几人能得上天眷顾换得一世的执手相依呢?
得之醉,失之泪
墨熙若你还在,应了我当时与你避世红尘的承诺,你我二人如今可真能醉梦相守吗
即便留得南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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