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久不愈而不脱落的旧痂般死死嵌入天空中的积云,在曙光的镂刻下掉落着粉末,渐渐,积云被豁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火红的光如山洪暴发般喷涌而出,一泻千里,天地一片明亮。
蚀骨的寒风奔袭着穿过铺满大地的死者骨骸,发出低沉的嘶鸣,像游荡亡魂无从寄灵的悲鸣;穿过互相依偎着抵御寒冷的起义军身旁,刺入他们冰冷的甲胄中,给战甲和武器裹上了一层无法触及的冰冷;穿过被起义军围困的王城街道,穿过每一户门前披着冰霜的外衣长跪且高举着起义军旗帜的毫无抵抗的城民,穿过凋败的王宫花园,注入了可容万人的广场上。
在那里,广场上,一个炙烤囚徒的铁柱上,绑着这个庞大帝国的最后一位国王。
他的女儿,一个衣着白裙,头戴银冠的少女,举着火把站在他的身旁。
他颤抖着,拼尽全力咆哮着:“是你,一手策划了起义军的行动方向,是你毁了我的帝国!”
她将火把扔进铁柱底部的炉中,面无表情地举起双手,摘下银冠,掷于他的脚下。
她背转过身,在她身后,国王拼尽全力的挣扎着、咒骂着。
一声炮响,起义军的总攻开始了,喊杀声涌进了王城,迅速淹没了城池的每一个角落。
在遥远的海岸,可以看到,整片无际的海洋沸腾着,而后海面上窜出无数根巨大的水柱,直冲天际,像撑起天穹的巨柱,遮天蔽日的惊涛骇浪随着水柱的崩塌骤起,向着大陆的方向吞噬而去。从耸入云霄的极寒峰。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谓,又纷纷站起。
男人站起,光圈扭曲着蠕动起来,像是游蛇般缠绕到了他的身上。
“在这无尽的混沌中,我仅有这条粘人的光圈陪伴了,很羡慕,你们双脚站立的,可以走到这里,也可以走到那里。”男人说。
他们又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目的、原因,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自己究竟行进了多少,只是一味地跟着黑暗中这唯一的光芒,尽管那男人自语地絮叨个没玩,直到他们看到了另一道光芒。
男人驻足,作出‘请’的手势,微微笑着,不再讲话。
他们朝着那道光芒走去,渐渐的,身后的男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们走出黑暗,来到光明的世界中。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耸入天际的巨大的石门,两侧分别半跪着一尊巨大的战士石像,石像拄着长剑对立着。
他们穿过战士石像,在石像袒露的结实的胸膛中央看到了一个巨大黑色的点;穿过巨门的缝隙,在巨门表面上镂刻着无数的壁画。
走入门的内侧,他们震惊地站在原地。眼前,是一个望不见底的黑暗巨坑,仅有的一条漂浮着的石块路面通向深处,通向深处那孤岛一般漂浮在巨坑中央的华丽宫殿。他们发现这里的天空彤云密布,好像与外面的世界不在一片天空之下。有一个人不小心触碰了下漂浮的石路。瞬间,数千的身披战甲的战士石像蜂拥着从黑暗的坑底飞出,漂浮在半空中,纷纷手持着长枪对向了他们。
他们恐惧着,向后退去。
石像纷纷落在他们面前的地面上,集体收枪,不在动弹。
他们从惊慌中镇定下来,发现这些石像胸口上也同门外巨石像的胸口一样有一个黑色的点。
一个人小心地走到石像面前,触碰了一下。一个全身燃烧着火焰的影子冲向了那个人,随即,那个人全身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剩下的人不敢动弹,僵硬地站着,听着那个人的惨叫声。
少顷,那个人赤裸着火红的身体从地上挣扎起来,他的胸口也有了一个点,一个白色的点。
他们互相点头示意,走上前去,都触摸了石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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