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鲜艳的血，从凌湛的前额流下来，流过眉毛，流到眼睛，染红了她长长的睫毛。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镜头给了凌湛的脸一个大特写。莫君昊看到她的眼低垂着，冰冷的杀气从眼底泄露出来，血似乎将她的眼睛也染红了。

    她在努力掩藏，掩藏她的愤怒。她其实掩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看出来。

    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眉头紧皱，深潭一般的眼底，是同样冰冷的杀气。

    有人在骂，有人在叫，有人在提问，也有人在拦着动手的抗议者。但凌湛此刻听不见任何声音，周围的一切仿佛电影镜头一般，退散百米之外，一切的动作都成了默片的镜头。她用力按凌家宅子大门的门铃，厚重的门铃声音一遍又一遍，但没有人给她开门。一遍又一遍，她的心越来越冷。

    屋里的电视开着，放着门外正在发生的新闻。门外的吵闹声如此清晰，厚重的门铃声如此刺耳，屋里却一片死寂。凌兴隆看着屏幕里凌湛流血的画面，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握紧了双拳。

    但没有人担心她，没有人想要给她开门，因为如果现在开门，就会把记者会抗议者都放进来，他们再也别想安宁。

    只有凌天宥，被仆人紧紧抓着，捂着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眼泪从他清澈的眼中流出来，他不停地挣扎，挣扎到无力，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是“开门”。

    数不清的臭鸡蛋c烂菜叶砸过来，落了凌湛满身。辱骂的话语似乎永不停歇，愤怒的攻击似乎永不满足。人群中的她是如此狼狈，如此孤独。她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数着时间，看看还有多久，这一切才能结束。

    忽然之间，有一个人，推开层层围绕的人群，挡住所有的进攻，挡住记者们冰冷的镜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温柔地用纸巾将她前额的血擦干净，理去她头上菜叶和鸡蛋，用力地搂住她的肩，对在场所有的人说：“照片上的人是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一片寂静。

    凌湛抬起头来看着搂着自己的人，他的侧脸被夕阳渡上了金色的边，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他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温柔地笑了一下，说：“我来迟了。”

    呆滞的记者们反应过来，又抢食般地涌上来，开始新一轮炮轰提问。

    “您说照片里的人是您？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您的话，为什么您一开始没有站出来说话？”

    “您是怎么想的？”

    “请您说明一下，林跃帆先生。”

    没有人想到事情会如此进展，没有人想到照片上的人会自己站出来，更没有想到这个人是林跃帆。所有都震惊了，所有人也疑惑了。

    林跃帆穿一件白衬衫，领口往下两个扣子没有扣上，轻松潇洒，他轻轻一笑，转头看着身旁的凌湛，眼中充满柔情，说：“对不起，我来迟了。”然后对着镜头，“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忙这么久。详细情况我会在后天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清楚，请大家不要继续追问了，也不要堵在这里，影响凌家的正常生活。请大家理解一下我们，给我们一点时间和空间，谢谢。”

    “林先生，我只问一个问题！”有记者大声喊道，“这是说明林氏还是会和兴隆集团继续合作吗？”

    林跃帆笑了一下，说：“是的，我们会继续合作。”

    “那凌兴隆欠我们的钱呢？”有人大声问。

    林跃帆还是微微一笑，说：“大家也听到我刚才所说的了，我们还会继续合作，我向大家保证，兴隆集团欠你们的钱，都会给你们的。如果兴隆集团有困难，我也会给你们。”

    众声喧哗。唯有凌湛一言不发。

    门开了，林跃帆搂着凌湛走了进去。凌天宥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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