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染将闭着眼睛跪在蒲团上，佛像前的桌案上，檀香袅袅。

    一炷香见底后，她似是感觉到了一样，慢慢的睁开眼睛。

    静静的注视着佛像慈悲的面容，楼云染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一抹讥诮讽刺。

    她并不信佛。

    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信仰，她更愿意相信自己。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生杀予夺，只有自己能够掌控了，相对的，才是真正的强大。

    她曾经也信仰过的，小时候不懂事，总以为这个世上真的有神明庇佑。

    而事实证明，这个世上没有神明，即便你再如何的祈求，都不会有人来帮你，唯有靠自己，哪怕刀山火海，哪怕荆棘满地，鲜血淋漓，旁人信不得，靠不得。

    绝望的时候，才会明白，世间冷暖，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人分担，个中滋味自己清楚就足够了。

    她闲暇的时候看看话本，里面不乏一些神话故事，就当是解解闷，逗逗乐而已！

    或许这个世界上当真存在神明。

    但世间千万万的人，凭什么神明就要庇佑你，保护你呢？

    惠明大师说她的身上充满了戾气，连佛祖也度化不了。

    她私心中，血仇大，比起虚无缥缈的度化，还不如用仅剩下的这点时间，肆意潇洒，快活过日子。

    这么说的话她嫁给顾晋昭这件事情，还真的从未后悔过呢。

    她想过杀了顾晋昭当个寡妇，都没有想过与他和离分开，这个心态就有些怪异了

    叹息一声，楼云染慢慢站起来，明明已经起身的很缓慢了，偏偏在起身的那一刻，还是一阵头重脚轻的。

    身体晃了晃，等到那阵晕眩过去之后，再睁开眼睛，已然恢复过来。

    不管是否后悔，她已经和顾晋昭成了亲，大周朝的江山，终究是顾家的，顾晋昭的身上同样流淌着顾家的血，若是

    楼云染压下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还是算了吧。

    顾晋昭这个男人她着实摸不准，之前倒是存了利用一下的心思，如今想来还是谨慎点比较好，谁知道最后到底谁利用了谁？说不定她被卖了，还帮着他数银票呢！

    青衣是掐着时间来的，她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药，在门口候了一会儿，见往常都很准时的出来的楼云染，反常的在外面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心中担忧，正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门就吱呀一声的从里面打开。

    “你每日监督我喝药倒是积极。”瞥了眼青衣手中托盘中散发着刺鼻味道的药，伸手端过来，干净利落的仰头喝了尽。最终苦涩蔓延，她抿了抿唇，眉间微蹙。

    “喝了这么些年，也没见好起来，倒是药越来越苦。看样子我得审审了，他们是不是故意糊弄我，在药里面加了黄连了。”

    将空了的碗放在托盘上，最后还是没忍住的拿了一块蜜饯含在嘴里面。

    每次喝药都有准备蜜饯的，只是她少有去拿的，这次真的是苦极了，连向来能吃苦的她，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青衣眼中含笑，道：“大夫说了，这些药隔段时间就会进行改良，王妃若是再不顾及自己个儿的身子，擅自动武，那只怕药是会越来越苦了。”

    楼云染睨了她一眼：“你们这些家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都爬到了我头上撒野来了。”

    “奴婢哪里敢啊，是王妃抬爱。”青衣笑吟吟的答道。

    “贫嘴。”

    楼云染也不会真的生气，她并不需要身边的人对她噤若寒蝉，哪怕是犯了错，她也嫌少动怒。

    不过她并不知道，在跟随她的人心中，动怒倒是更好明白，怕的就是不动怒，反而笑容满面，温柔随和的询问，那才更加让人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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