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她爹生怕罪名落到自己头上,赶紧把责任往老娘身上推,“卖大丫的是她,污我妻子偷人的是她!让大丫她娘死在地窖,也是她说的,与草民无关啊啊啊”
也许是觉得光把老娘推出去还不够,又指着后面跪着的两个女人,“她们!她们也有份!最毒妇人心!全是这几个女人的主意,草民只是懦弱,才听她们的话动了手”
后面那两个女人也急了,嘤嘤呜呜哭起来,“我们在这个家的地位,跟大丫她娘又有什么区别?婆婆说东,我们不敢往西丈夫说南,我们不敢往北求老爷替我们做主!”
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郭氏仍是个精明厉害角色,朝媳妇和儿子吐几口唾沫,“不中用的东西!”
一家子丑态百出,互相推诿。
整个案情脉落清楚,细节还原真实,毫无疑点。
可是该怎么判?这还真把县太爷给难住了。
受害人没死,自然不能判人死罪。
郭氏年级一大把,收押监牢,还得给她管吃管住,这是要给她养老呢?
至于水草她爹,按律应发配边塞。
其实还有哪个边塞比他们这桂花村还边的?翻过中间一座山,到了别国边塞要道,一不小心就出趟国。
所以也只能原地发配,任他自生自灭。
至于那两个姨娘,只是从犯中的从犯,半老徐娘的拿去充青楼都嫌老,难不成发配去煮饭?犯个罪还给她们找了份工作啊
朱渔听了县太爷一堆分析,又加了自己的脑补后,气得脑壳发晕,“那就给我各打三十板子放回去自生自灭!”
另外,两个条件,一是让水草的爹娘和离二是让郭家交出水草的婚约书。
县太爷都一一照办,只是气得郭家祠堂的老辈子吹胡子瞪眼。
郭六爷气性大,也傲慢,跟土皇帝似的,“既是这样,大丫就得从族谱上除名,从此不姓郭,也不得回郭家。”他转头问水草,“你可愿意?”
水草胸口里奔腾着委屈和伤痛,却清脆又坚定地回答,“愿意。我和我娘踏出此间一步,便不会再回来。”
“好!好!”郭六爷不怒反笑,“翅膀硬了,有人撑腰了,连祖宗都不要了!”
水草看一眼王妃,对方眼里的坚定和温暖,使她变得强大起来,“每当遇到难处的时候,我总是求祖宗保佑。可祖宗对我置之不理,请问我要祖宗何用?”
“你!大逆不道!”郭六爷气得人向后仰,眼皮一翻,口吐白沫,倒下去了。
众人惊呼,“六爷!”
没等明安公主开口,珍珠便奔过去了,“让让,让让”
众人见这名女子是为水草的娘救治的医女,都自觉让到两旁。
珍珠也是在那一刻,深深体会到明安公主曾经说过的话,不论对方是谁,在生命面前,你都会自然而然有份责任。
此刻,这份责任便摆在她面前。尽管前一刻,那人和她们还站在对立面。
朱渔莫名欣慰,想起自己当实习医生那会,看过多少导师吃饭的时候眼睛还透过玻璃不停看病人的反应,连续六十几个小时不睡觉不回家,两天做完二十几台手术,脚肿得鞋子都穿不进去
她就是那一刻被感动了,也忽然理解父亲常年把医院当成家的辛苦。
此刻,她同样被珍珠感动着。
前一刻还剑拔弩张,后一刻却在抢救对方的生命。
王爷都忍不住感叹起来,“珍珠这小丫头被你培养得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朱渔骄傲得两眼放光,“那可不!你不看看是谁的人!”
祠堂外此起彼伏响起惨叫声。
郭氏看着儿子和儿媳妇们都被杖责,心头更加记恨水草和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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