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祐元年,冬至。
荆北大雪肆虐,人迹罕至。一豹一犬在雪地追逐嬉戏,脑袋身上全是白雪。
陡然,一个穿着红通通小棉袄的漂亮娃娃从雪里钻出来,翻身上了豹子的背,奶声奶气地喊,“么么,燥起来!爽爽爽爽爽!”
那小娃娃真正是唇红齿白,眼珠子又圆又亮。一笑起来,便露出一股子邪恶的皮劲儿。
他伏爬在大豹子背上,伸手抓住其颈项的红色福绳。随着豹子高高跃起,落进雪中消失不见,再窜起,飘出一串银铃般的咯咯声。
“哟嗬哟嗬哟嗬!么么快跑,旺旺追来了!追来了!哈哈哈哈哈旺旺!来呀来呀来追我呀”他反身朝身后的大黑犬旺旺挑衅。
旺旺气惨了。因为身高原因,一落地就被雪埋了,得蹦起来才看得到前方。结果蹦起来还没看清楚,又落地被雪埋了。
那样儿十分狼狈,惹得小娃儿哈哈大笑
此时渔歌牧场里忙得不可开交,人人都手脚并用。
一个声音从屋内传出,“卓队,你带人去镇上看看呀,珍珠和小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今日回不来了?这大雪的天气,车马难行。”
说话的,自然是朱渔。她仍旧扎着干练的马尾,素颜白净。身穿春锦华服,喜庆得很。
刚才在厨房里包饺子,她手上还全是白面没来得及洗。
买下这个牧场刚一周,天就开始下雪。
卓云天正在外面修葺牧场栅栏,还设置了许多障碍,严防盗贼。
据说快到年关了,贼祸四起,各个牧场都不安宁。
他们也是买了牧场之后才知晓这些事,不然怎么着也要留在荆北城过完年再买牧场。
现在搞得十分尴尬,本来人就少,男子才两个,连家丁都没有,这要怎么守牧场?
卓云天抬起头,瞧一眼曾经的牛皮糖少女,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干净,一样的耀眼。
却又有些不一样了。是什么呢?罗嗦!当了娘的人,真是罗嗦!
朱渔瞧着卓云天不回话,干脆走出来念叨,“听到没啊,去镇上看看呗,万一”
“那两个大活人,难道会不知道雪大难行?”卓云天快被这大事小事都要管完的管家婆烦死了,“从昨晚念到今早,你也不嫌累!”
“可你不听我的啊!我能不念嘛!”朱渔跺脚,一跺一个坑。
今天是她生日,没一个人知道。
人家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你是我队长,你居然也不知道!哼!还是前男友呢!尼马现在你又没别的女友,就不能对你前女友好点!
啊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今天本姑娘是寿星!是寿星!是寿星!
她决定提醒他,“卓队,今天什么日子?”
卓云天边钉木板边答,“冬至啊!给你买了几只羊回来杀,结果你说能听懂羊儿咩咩咩,不止不杀,还要养起来!”
“你一个牧场,难道不应该养一群羊儿咩咩咩?”
“我那是给你买来吃的,冬至吃羊肉火锅,懂不懂?”
“不准杀!你敢杀它们,我就自杀!”
“哼!”
“哼是怎么个意思?你不信我会为了羊儿自杀?”
“哼!”
“嘿,我这爆脾气!总之不准杀羊,听到没有!卓云天!”朱渔撸起袖子挥了挥,转身走了几步又倒回来,“真的,去镇上看看,我老担心珍珠他们回不来”
人家今天生日,就想一家人齐齐整整吃个团圆饭,怎么了嘛!呜呜呜,长寿面我都自己做,叫你们吃个饭就那么难吗?
卓云天没回应,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还打了个手势。
“你在干嘛?”朱渔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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