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灿灿可怜巴巴拱出个脑袋来,一身是血,可它身上只中了一支箭。
它身上的,是金闪闪的血。
金闪闪身中数箭,躺在血泊之中。她用自己小小的身躯为银灿灿挡了箭。
这让朱渔震惊,在银灿灿惊叫着绝望地吱吱并流下一滴泪时,再也无法漠视心中压抑着的伤痛。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明媚的少女在闹市眉开眼笑着说,“走过路过,切莫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回家拿钱捧个钱场……”
她想起这可爱少女敲起锣唱起歌,“嗨哎,我叫金闪闪哟,它叫银灿灿。它叫银灿灿哟,我叫金闪闪……”
这样鲜活的少女!
如果她不是细作,该有多好!可这个世上,但凡人能活得滋润过得安稳,谁又愿意当细作?
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就如楚琴曾经不也一样是王爷亲手培养出来的细作吗?
她们身不由己,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
可金闪闪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金闪闪杀了谁?要了谁的命?从头到尾也不过是骗了她朱渔真挚的感情而已。
那自己就真的是诚心以待吗?
不,一样是掺了杂质。
从得知金闪闪是前朝郡主,朱渔就开始防着,任何机密都刻意背着,不让其知晓。就连最后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用语言来引导和暗示,希望金闪闪回头是岸。
谁又敢说自己就是真诚以待呢?
朱渔蹲下来,握住金闪闪的手,泪水模糊了双眼,“闪闪……”
金闪闪被几支箭穿透了身体,血流如注,“朱渔姑娘……对,对不起……是我骗,骗了你……”
朱渔摇摇头,心疼得无法呼吸。
“我有一个请求,你,你能答应我吗?”金闪闪已是出气多,入气少。
“你说。”朱渔擦干眼泪,“我答应你。”
金闪闪笑了,那般单纯可爱的模样,“我都,还没说,你就,答应啦?”
朱渔哽咽着,嘤嘤的,“你还能有什么要求,无非是让我收养银灿灿,对不对?”
金闪闪本来笑着,却瞬间哭了,想伸手摸摸怀里的银灿灿,却抬不起手来,只得努力扯动嘴角又笑一下,“你真聪明!帮,帮我,养着银灿灿。它,它很乖的……它也,喜欢你!而且,它从没做过骗你的事……”
朱渔呜呜哭得伤心,心揪着疼。
特别害怕这样的场景,生离死别。
上一次,是魏佐;这一次,是金闪闪。
金闪闪撇了撇嘴,哭道,“在这世上,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和银灿灿,住在渔歌牧场的日子。我多希望,永远就这样,住下去……”
可还是有人悄悄来联系她了,让她尽快完成任务。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刚才知道那密钥是假的,她竟然重重松了口气,没有一点失落。
她也想像朱渔姑娘那样在牧原上畅快地笑,放肆地跑,爱别人,也爱自己。
她算去算来,曾经自己爱过谁吗?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爱过谁呢?
啊,想起来了!
“银灿灿,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亲人……”她又笑了,“你答应,我就开心了……好累,我想睡了。朱渔姑娘,希望,来生,还能认识你……但愿来世我不会再骗你……”
朱渔大哭,却已唤不醒金闪闪……
一个月后,渔歌牧场。又是一个除夕夜,整个牧场欢天喜地。
么么已真正长成一只威猛可怕的大豹子,趴在地毯上,几乎占去了一整张地毯。
旺旺也长成了一只吓人的大狼狗,但它还是喜欢趴在么么的腿边,当一个粘糊的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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