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了。不,是离兵解不远。
昨天晚上送进来的那个病人,据说是在家里晕倒了,还没开始检查,一帮黑衣人闯进来,又是递烟c又是鞠躬c还送了一箱箱的饮料,说是医生辛苦了,请务必治好那位病人。
那个年青人的身份他没兴趣,但看到那帮黑衣人腰间若隐若现的刀柄后,他立刻对自己的剩余寿命有了极大的兴趣,连夜诊断,给出一个轻度失忆的报告书。
现在他只想送那瘟神早点出院。严格意义上来说,人人都有轻度失忆,忘钱包c忘手机c忘钥匙c加完油把老婆忘在加油站c看完病忘记付钱c忘记密保问题“我的爱人”的答案c忘记恋爱一百天纪念日c忘记刚借同事的一百块钱
忘记不全是坏事,有的甚至还是好事。至于那么小题大作吗?
周医生坐在椅子上神游太虚,一个病人开门进来,20出头年纪,看看办公室里只有周医生一个人,瞑目而坐,眼观鼻c鼻观口c口观心,一副虔诚向道的样子,扭捏问:“周医生,我有点问题。”
“说。”周医生抬抬眉毛,有气无力。
“今早我梦遗了,下午的手术不影响吧?”
周医生眉头一皱,脸肉挂下来。病人紧张起来,“真有影响?”
周医生不说话,翻了翻值班表,问:“昨天是不是张护士查得房?”
病人一脸茫然,他哪知道哪个是张护士。
“就胸大的那个。”
“哦,是她。”
“以后我会叫她少去你那转悠,你回去休息吧。”周医生挥挥手,这已经是第三例了,好烦。
病人点点头,闪过一丝失望,转身走开,带上门。
周医生眼观鼻c鼻观口,口还没观到心,门啪地一声又开了,吓得周医生屁股一跳,差点没骂出脏话来。
“医生——”
“梦遗落在床上是件很正常的事,就像青春一样,过程美好,结果羞人,正常操作,人体就是这么奥妙,回去吧。”周医生淡淡道,过度疲劳让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一种过来人c老大哥的口吻说教。
“医生,我想出院。”一个年轻人说,身后跟着两个人。
“哪有你想出院就出——”周医生抬头看那人,正是昨晚送过来,折腾了他一晚的“冤家”,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要出院?”
“是啊。我觉得身体没什么问题,回家到熟悉的环境,说不定能想起些事来。”赵元说。
“嗯,也好,我给你看点镇静剂,回家休养,有问题,随时回来检查就行。”周医生很感动,但秉着负责任的态度,还是拉着病人去做了个详细检查,确认脑部没有异常病变后,开了单子,放人出院。
查房时,透过窗户,周医生看到楼下一群黑衣人,浩浩荡荡,跟在那年轻人身后,拥着上了一辆车,之后各自散开,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护士,心想:最好不要再回来。
周医生抖擞精神,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你好,尿过没?”
病人红着脸,双手盖在被子上:“还没。”
周医生叹口气,跟张护士说:“小张,麻烦你帮我拿一瓶维柯丁来。”
张护士一脸疑惑,现在只是查房,拿药干吗?不过她还是去了。
等张护士离开,周医生和病人不约而同收回一颤一颤的目光,重新对撞在一起,然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周医生咳了咳,说:“现在你可以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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