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始,中国犹如一头缠卧复苏的巨龙,一个抖身,全国各地都是争相改着面貌。也正因为市场的需求,对于沙量的供应有了一个历史的新高。古有云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个时候起,靠近江河湖泊的百姓也就自发组建了淘沙队。而在江里面摸打滚爬,便就是他们的日常。
跨了有半个县,在孙小茹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处院子。这年景,普通人能盖起整齐平房的真不多。正当我还要留神其它,被敲了半天的门这就被打了开。门槛后伸出一把尺长的旱烟杆子,等烟圈被风吹散了以后,才见着一带着毡帽的中年男子。
孙小茹来时就和我们说过情况,这男人叫李胜利,如今是淘沙队的领头,在淘沙还没时兴那会,他就已经是干这个的了,屈指一算也有二十几个年头,所以对附近这带的江底很是熟络。更好在还是她家一个远房的表亲。
“娃子,你咋得空到叔家里过来?”李胜利朝众人遛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孙小茹身上,可能是因为好几个人都不认识的缘故,稍微杵了片刻,才让过一个身示意我们屋里说话。
进了客厅,孙小茹同他寒暄了几句,等介绍完我们,这才提到:“叔,我朋友他们有事,想请您的帮衬一下。”
原先还是一脸木然的李胜利,听着只是其余几人有事需要帮衬,那略踮着的心这才安了下来。这年头串门走远亲的,最怕的就是开口借钱。真穷还不怕说,可李胜利这几年靠着异军突起的捞沙,确实还是攒下了不少的家当。他站起身扯了扯嘴角,想必是自己小心思的缘故,此时笑得略带尴尬。也才忙转身从储物的架子上取出一些嚼嘴的果糖。
“有事帮衬?”李胜利会了些意。
“这淘沙也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寻,捞,筛,守,卖,每一个关节都是要紧的口子,出不得差错,这几年各地建设量大,要的人手也就多了。不过在府南这块,还得是我带的这队人占旗,各门的师傅手艺都还凑合。。。”
“叔”孙小茹知道李胜利说岔了,直接出声打断了他,“你怎的就不好好瞧瞧我这些朋友。”
这两年淘沙业吃香,乡亲们是挤破了头要进淘沙队端饭碗,而因为自己又是淘沙队的领头,有着话语权,所以平素里没少有找关系的户子上门。听这远房侄女一说,李胜利这也才注意了起来,屋子里不认识的四男一女,大多都有三十左右岁数了,而因为淘沙急需体力这件事,除去那些有经验够老道的师傅有些年龄,当下可都只带十七八岁的新人。这么一看,这几人倒是真不像要进淘沙队糊口的啊。
李胜利见孙小茹提了醒,一摇身,又转而耐心的分说:“这沙还有分山沙,河沙。山沙不牢靠,只能用来打砖墙。而河沙细的能用在搅拌水泥的板面,粗的可以用来填路,你们看,我这住的屋子也有几年了,用的就是河沙,根本就不会同山沙一般出现炸板,至今还是非常结实啊。所以说,这也就是河沙为何比山沙贵。。。”
但看着孙小茹还在摇头,李胜利只得又停了下来
“怎么?也不是买沙子的?”
坐着半天,都没想自己这拨人如此沉得住气,这会也就是大宝憋得炸了,只管抢先道:“叔,我们几个就是想到江里边潜水,需要个有经验的带带而已,和您的沙子不沾边。”
可能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吧,李胜利楞了有一会,看着点头确认的孙小茹,这才咂巴着眼摆手道:“不成,江底里危险,就你们那套憋气把式会出乱子,要玩还是找个别处吧。”
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非常明确,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也在回来后由乔以沫告知了孙小茹,而她不止不惊诧,更表示能够理解。早已料到会是这般情况的她,俨然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不是玩,他们是科考队的,要到江底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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