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那日,如故送走客人,卸了满身的行头,着一身素白色短打,脸上覆一层纱绢,再戴一顶白色帷帽,上次不小心自窗台落而招来欧阳慕华这个麻烦之后,如故再不敢冒险。
夜色深浓,百花街内只飘摇的亮着几盏灯笼,时不时有打更的自巷子外经过,一声一声敲竹梆。
如故开了后门,悄悄走出去,街巷里空荡荡只停了几辆过夜的马车,马夫们都耐不住困意,和衣躺在车辙上会周公去了,快步绕过小巷子,拐了个弯,来到一个红漆斑驳甚至张了些青苔的门边,敲了敲,里面很快就有人来开门,是个穿粗布衣服的妇人,周身的冷意,头发上还隐约有几分潮,应是等了些时候的,也不等门扉全开如故侧身就钻了进去。
“等很久了吧,谢谢王嫂,您赶紧回屋歇着吧,我自己就好了。”如故抱着妇人的手娇声说。
“你自己行吧?不行就叫我哈!”王嫂宠溺的看了眼如故,也不扭捏,径直回房,由着如故自己倒腾。
而门外小巷转交的黑影里,一人悠闲的转出,仿佛没事人一般从那个院子门口路过,只是在路过院门的时候停下,转头看了看斑驳的门,嘴角牵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停留片刻收了笑容继续路过。
第二日清晨,同样的地方,停下一辆马车,普通的黑色外棚,厚实的车轱辘,只是比一般马车看着大些,里面若隐若现的是蓝色的布帛,从外观看怎么着都是一普通马车,至于车主身份,人们最多以为是个小户商贩。但若是做布匹段子生意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马车绝非凡品,必定是哪个士族子弟装低调来的,因为那蓝面段子粗看一眼跟小户商贩用来造马车的棉布差不多,细看就能发现,那是锦面秀团花暗纹缎子,若是再摸上一把,就能发现,这料子手感堪比丝绸,而团花的秀纹更是精致繁复,这样精致的料子,哪是平常人家能用得上用得起的?
如故一出后门就被这么一辆马车给闪了眼,马车辕上一个清清爽爽看着挺清俊的马车夫斜斜的靠着,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一上一下的晃悠,看见人了也就不紧不慢的吐出那颗草,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姑娘请上车,主子在里面候着姑娘。”孙三看见如故出来,也不用问,直接把人让进马车,顺便伸出手准备扶如故上车。
“我自己可以上去,谢谢。”如故轻轻点了下头,让过孙三的手,自顾自的掀帘子准备上车,觉得这马车夫的脸看着僵硬的很,连着说话也僵硬,一句话下来,平稳的都不待颠一下的。
“”帘子掀开,如故抬头,随即愣住,维持着掀帘子的动作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里面坐着的可不止一个人,而是俩!一个自然是欧阳慕华,另一个可不就是前几天找上门来下棋的太子殿下!
“怎么了,如故姑娘莫不是看着太子殿下痴了?我可是要伤心了!”欧阳慕华看着愣在门口不上不下的如故,调侃了一句,欧阳俊贤是今儿早上下早朝的时候才说一块去的,自己当时也愣了,然后就被欧阳俊贤调侃了这么一句,如今看见如故这样,欧阳慕华借着机会调侃回来,心理上觉得平衡了不少。
而欧阳俊贤看着如故不上不下的掀着帘子,伸手准备拉她一把,心里仅存的是对于如故那日相帮的谢意。
见欧阳俊贤伸手拉人,欧阳慕华端了小几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起来,偶尔瞥向如故的眼睛却带着一丝深沉的探究。
“这王爷可说错了,如故是因着王爷才发了愣,春光明媚,王爷这般丰神俊秀,怕是连我家大黄看见了都会忍不住黏上来。”如故也不扭捏拉住欧阳俊贤的手就上了车,放下帘子,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尘,毫不客气的往空着的那个垫子上一坐。
“诶?!你这丫头究竟是跟谁学得这嘴上功夫,这般伶牙俐齿!”欧阳慕华一愣,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