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屋里握住而掉落的休宁剑安静躺在深红地板上,仿佛很是无辜,或是无害,程灵璧眸光一斜,很快又流转回小贺脸上。
“哟,带了灵剑来呢,贺兰溪,这是你的东西吗?”
脖子上的那只手扼得并不很紧,连小贺也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对他没有真的杀意,或者说,对方只是在吓唬他,可也不见得真的不会杀他。
小贺咬了咬唇瓣,深吸口气,两手突然抓住了程灵璧掐住他脖子的手腕,程灵璧便幽幽看他。
“怎么,要动手了?”
小贺并不搭理程灵璧,他双目往下,一脚踢开那还在装死的剑灵。
“还装个屁!滚去叫人来救我!”
灵剑滑开程灵璧十步之内的距离,顿时闪过一道灵光,不等程灵璧反应,便咻的一下化作剑光逃离此地。
也不是休宁故意装死,而是方才靠得太近,程灵璧身上阴煞戾气太重,死死压制住了他。
见状程灵璧面上一寒,可望着那剑光是往楼上而去后,她蓄了灵力的另一手又收了回去,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趁她分神的间隙,小贺赶紧用力推程灵璧的手。而这次他也的确推开了,往后退去时程灵璧也没有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静得有些可怕。
“你想干什么?”小贺揉着脖子问。
程灵璧随手轻弹衣袖,轻飘飘扫了小贺一眼,道:“等你的救兵来,贺兰溪,真是难得你我还能再见,若是顾青竹也在就更好了。”
程灵璧提起顾青竹时,话末那句“更好”像是有几分恨得咬牙切齿的意思,莫非这个女人真是顾青竹的烂桃花,因为求爱不得因爱生恨,所以对他这个正宫恨屋及乌?
小贺越看程灵璧就越厌烦,“你到底是什么人?跟顾青竹有仇?”
程灵璧还真的没有再动手,仿佛刚才冷冰冰地冲上来掐人脖子的人不是她,她打量着小贺,忽又笑道:“你看起来跟以前不太一样?”
小贺更是一头雾水,他可一点都不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个女人虽然没再朝他动手,可她那一身放纵四溢的威压却是从未停止过一刻咄咄逼人。
小贺只得拼命忍下不适,在程灵璧打量他时,他也在打量程灵璧。
“那我从前是什么样的?”
“呵,”程灵璧笑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意味,声音毫无波澜地道:“也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早该忘了从前,本座与你说这些有何用。”
不说拉倒,小贺撇开视线,回头打量着四周,寻思着该怎么逃走。
这时程灵璧又说:“顾青竹真的没有再跟着你?”
小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正好对上程灵璧那双幽冷黑瞳。
错愕间,他见到自己的倒影,只那一眼,便觉四肢凉透。
“本座以为,见到了你,他必定会在。”
程灵璧如是道。
她嗓音轻轻,又裹着冰霜般沉重的砸在这长廊间,回音悠远。
小贺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程灵璧,她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可即使她表现得认得贺兰溪,贺兰溪的记忆里却没有她。
“小贺!”
一声急切的低唤突兀响起,惊扰了这一方诡异的沉寂。
“顾,顾青竹”
长廊外一道剑光由远及近,小贺往后退去,一边防备着边上的程灵璧,急忙回应着顾青竹。
看着那一袭青衣已在靠近,小贺不放心的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刻,他竟在程灵璧面上看出了巨大的惊喜!
只是那惊喜伴随着狰狞的笑,眼底似是野草疯长的癫狂热切。
见程灵璧看到顾青竹时露出的这一表现,小贺非常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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