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这个词入了贺兰溪耳中, 他很快清醒过来, 他不是个没有耐心的人, 但也要分情况。
云寂跟他说了这么多, 说来说去,不就是逼他修炼吗?
贺兰溪冷笑道:“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我要出去!”
软的不成, 云寂只好来硬的了, 他不再多言, 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就走。
贺兰溪刚被忽悠了一通, 自己没被放出去云寂还走了, 他当然是追上去, 也就理所当然的被结界拦在里面。
“云寂, 你个老秃驴!有本事你快放了我啊!”
“臭和尚, 断人家道侣姻缘,你出门是要被驴踢的!”
“好吧, 算我求你了,你把结界撤了让我出去, 我就去药炉看一眼, 找到顾青竹之后我马上就回来, 我肯定听你的好好修炼”
佛堂内不断传来砰砰声响, 贺兰溪一边用雀阴撞击着结界,手上没停, 嘴上也没歇下片刻。
他意识到自己是被强制关起来了, 先是怒骂, 但又知道自己没办法出去,最后由谩骂变成了哀求,软硬兼施,喊得嗓子都有些哑了。
而在佛堂院外,看着云寂在月色下愈发铁青的脸色,善明眉目间有些担忧,他低声道:“师父,真要把他关起来吗?”
云寂被骂了半天,脸色难看极了,他见善明有心求情,斜睨他一眼,冷声道:“除此之外还能如何?”
善明蹙着眉头,似是不赞同。
云寂莫名叹息一声,轻声道:“如他所言,谁能赔他一个顾山主?顾山主这次怕是九死一生,让他知道此事,他还能静心修炼吗?”
善明一怔,当即噤若寒蝉。
他那时带贺兰溪离开,正巧云寂也赶到了,药炉崩塌,云寂也亲自下去找过,下面什么都没留下。
那诡谲莫测的血阵在云寂来时,便随着谢无寂的一缕魔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失去踪迹的,还有似乎被谢无寂带入阵中的顾青竹
顾青竹之前就被利器穿心,又被谢无寂拖入阵中,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就是连云寂,他也根本无法确定顾青竹还能生还。
与贺兰溪所说,什么给顾青竹算过命数都是假的,云寂往日是不拘泥于这小节,可他也从未如此刻意撒谎,说出这样的话,他也觉得违心。
而事实上,贺兰溪说的对,他们谁也没办法把顾青竹找回来。
贺兰溪刚才好了一些,又因此事险些生出心魔,如果知道顾青竹活不成了,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云寂渐渐平静下来,当做没听到佛堂里的怒骂苦求,望天叹道:“先瞒着他吧,等他清除体内恶气再说。”
善明神情也很是沉重,他点头应是,那双纯粹的黑瞳闪烁过一缕微光,他还是不放心。
“师父,我再去找找。”
顾青竹就算是死在药炉下面了,也得见到尸体吧?
云寂没阻止善明,眉头倏而皱了下,又叹了一声。
“去吧,幽明山那边应该也快来人了。”
他得想办法应付幽明山的人了。
圣童祠里不复往日宁静,贺兰溪撞击结界的声响不断,偶尔喊得累了才歇一会儿,朱雀太长时间见不到贺兰溪和顾青竹,也在宋笙那里哭闹不止。
这一夜,怕是谁都没好梦了。
隔着千万里的海岸之上,惊涛拍浪,海上月明如镜。
海岸前不止何时飘来一个青年,天青的衣衫上沾满了鲜红,染得那一片海水都变成了血水。
那人双眸紧闭着,脸色惨白,还有着微弱的气息。
正逢圆月,涨潮了。
那人被海浪推到岸上,眉目间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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