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嗤笑道:“顾教主好一招请君入瓮,不知你能否为陆某解惑,你设下这鸿门宴将陆某困在此处到底是为何?”
此刻陆离仍是挺直了脊背拦在赫连盈面前,而眼前蒙着素白纱布的白衣少年却是一如既往的镇静,若不细看,几人险些就要错过他脸上的阴郁。
“陆殿主莫急,是我家道侣粗心,未曾顾忌陆殿主的心情。”
一道捎带了几分年少稚嫩的清透嗓音入耳,众人纷纷循声看去,樱花树下,几人口中被种下天魔血的贺兰溪正立在树下,一袭红衣灼灼,明艳昳丽的脸庞上抿着三分淡笑。
“贺少主。”陆离沉声唤道。
贺兰溪淡笑颔首,踩过一地粉白碎花朝亭前走来,红裳泣血,眉目如画,身上不见半分传闻中的病态之象。
“今日之罪过,待日后我等定向陆殿主好好赔罪,只是有些人藏得太严实,我们不得已设下此局,引蛇出洞,还请陆殿主莫怪。”
“好一句莫怪。”陆离讥笑一声。
贺兰溪正踏上亭前石阶,眼前便伸出来一只手,指骨分明,修长干净,是一只很好看的手,食指上布了薄薄的茧子,他笑意深了几分,抬手覆在那手上,石阶前一身雍容清贵的玄冥教主便扶着他入了亭中。
玄衣衬红杉,竟是极致的契合与惊艳。
“还望陆殿主莫怪。”
贺兰溪又说了一遍,谈笑中,微冷的桃花眸便幽幽望向陆离身后看似无辜的白衣少年,被果酒湿润染红的唇角扬起更大的弧度。
“不瞒陆殿主,我今日在这里布下了杀阵,你们一旦入局,除非我允许,今日谁也别想离开第十二宫。”
话音落下,是在陆离心间劈下一道惊雷,他和贺兰溪结交这段时间,今日他这么决绝,他又怎么会想不到的确是赫连盈的问题?
贺兰溪又笑吟吟的接着说:“我呀,平生最恨的就是算计我的人,尤其还是想要我死的人,你想要我的命,我要是死不成,你就死定了。”
这一番话落下的瞬间,如降下一场严冬,忽如其来的西风刺骨,无形的霜雪如刀剑不断割破皮肤,冷得透彻,牢牢覆盖了这方天地。
杀阵现,寒光遍布整个第十二宫,作为至关重要的阵眼神鬼令终于不再隐藏,小小的玉符无声将此间用结界困住,
没有贺兰溪点头,今日谁也出不去。
陆离心下大骇,他下意识去抓身后少年的衣袖。
这像是一种本能,他认为少年太过羸弱无辜,不由自主想去保护他。
但少年清清冷冷的嗤笑了一声,陆离的手便顿在半空。
少年终于卸下了伪装,因为这这种时候,他的伪装根本毫无作用,因为陆离已经没有办法成为他的保护屏障了,他暴露身份也并不重要。
“贺兰溪,你竟然没事。”
这一句话如冰刺扎心,陆离虽然早有预料,但此刻听见少年亲口默认时还是忍不住的惊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年。
少年的身姿不再软弱,他只站在那里,不再伪装后,阴郁的气息便悄然蔓延开来,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或是拥有着极强的力量。
他不紧不慢的扯下蒙着眼睛的纱布,一双无神失真的纯黑瞳眸便显于人前,似明珠一般流光溢彩,苍白秀气的指尖却是捏紧了白纱,他低垂着眸,像是看着手心上随风飘扬的白纱,却又面向着贺兰溪和顾青竹。
“这具身体真是麻烦,什么都看不见,光是认人都要耗费本座不少心神。可贺兰溪,本座不明白,本座亲手给你种下的魔血,你怎么可能会无事?”
少年,不,应该是谢无寂,那双纯黑的瞳眸分明是看不见的,却缓缓抬起,精准的‘看’向了二人。
目光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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