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很安静,好像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周权搀着窦殷,感受着那干枯的臂膀,好像风一吹就会散架似的。
楼梯一直盘旋向上,不知走了几层,窦殷才停下,开始喘起了气。
“就这里。”
面前是一个空房间。房间一侧有一个楼梯通往上一层。窦殷席地而坐,丝毫不在意冰凉的地板。周权站在一旁,抬起头,可以听到天花板传来的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他正有些疑惑,只看见窦殷一挥手,周权四周就出现了一片水幕,把他重重包围起来。
“窦先生,这是”周权看着窦殷,想上前去,却被水墙拦在身前。
他看着一片柔弱的水,还是想往前走。突然,窦殷的声音透过水幕传来。
“我是你就不会乱动。”窦殷说道:“走出这片屏障,你会尸骨无存。”
周权愣了一下,随即脱下身上的外套,伸进这片薄薄的水幕。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衣服瞬间被卷进水中,然后周权眼看着它被汹涌的水流撕成碎片。
“这为什么?您要关住我?”周权缩回手,抬起头,对着水幕问道。
“这是保护你。这样我们的对话,不会被外面听见。你坐下来,书院和墨阁就要来了。”窦殷似乎不愿多说。话音刚落,周权眼前的水幕不再透明,慢慢显现出一座道观的样子。仔细一看,周权认出这是青城派中心的那间道观。
清虚穿着道袍,梳着道鬓。独自立在三清殿前,他闭着眼,正对着升起的朝阳。道观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楼檐下,似乎还挂着晨起的残露。
整个道观很安静,整个临天也很安静。
直到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鸟鸣,像是鹰的啼叫,尖锐且刺耳。紧接着又是一声鸣叫,一声接一声。仿佛约定好一样,森林里所有的鸟兽一齐吼叫。参差不齐的声浪在临天四周响起,最终汇成一处,仿佛开场曲里的第一个重音符。
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夹杂在里面。似乎是大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掀起了一片碧绿的海浪。森林无风自动,树枝晃动着,落下了大片大片的绿叶和果实。深埋在土里的树根仿佛有生命一般,被卡住的树根被断开,一颗颗参天巨树变成了一艘艘下水的船。它们卷起泥土,仿佛挣脱了束缚的巨人。
下一刻,千百万棵树,往中心“走”了一步。
周权能感觉到脚下的震动,自己仿佛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小船,随时可能被这片潮水吞没。
这是树精云阳的力量,是大自然的力量。
森林在逐渐往中心“走”来。坚韧的树根崩坏青城派的水泥地,它们的前进毫无阻拦。照这样的速度,一天之内,临天便是云阳的天下。
但清虚不为所动。他站在殿前,眼睛都还没睁开。
这些不够。
再来。
只听见轰隆一声。道观左侧的偏殿被一个巨物砸得粉碎。厚实的白墙仿佛一片柔软的棉布,木制的屋顶被扫成一地木头渣子。
清虚这才睁开眼。
几乎是一整根大树被丢了过来。
从一公里外的森林。
一颗还不够。
半空中传来破空之声,一颗又一颗巨木被扔了过来,精准无误地砸进左侧偏殿。很快,原来的精巧楼阁化为一地齑粉。
再仔细看去,每一颗巨木上似乎开了许多小孔,里面塞进了黑色的一团泥状物。
微风吹过,巨木上长出了青翠的新芽。眨眼间,已经变成了碗口大的藤蔓。
仿佛进攻的号角被吹响,黑压压的一片巨鸟从左侧森林飞出。它们的爪子下勾着相同的泥状物。黑色的鸟群仿佛一条黑线,连接起了森林和那落进道观的巨木。它们松开爪子,落地的种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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