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往那个道上逼他,事情到这个份上,弄出人命来,也不算稀奇。”
孙化堂在一边白了她一眼,说:
“依你说顺毛摩挲就好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是整天摩挲,事事顺着,怎么样?还不是照样不省心。蛤蟆不长毛,天生就是那个种。”
这几天孙化堂觉得自己诸事都是不顺,死个小妾倒是没啥,遇到喜欢的可以再娶,无非是破费几个钱。可小儿子景业事事不着调,又想不出啥好法子管教,这事却让他闹心上火。景业从自打从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回到大连,就一直混在交易所里,今天买多,明天卖空,翻来覆去的折腾,口口声声要做资本买卖。一开始只当是让他学些本事,就给点钱由他去耍。谁知过后就一直不断的要求增加,每次都是机会难得,一来二去,孙化堂钱投进去不少,可就是只进不出,始终也没见到回报。有时候也问问情况,数落几句,就被景业说他不懂,自己做的是金融买卖。上次被打住院,从医院回来,去夏家河子家里待了几天,就又跑到交易所去了。现在战事吃紧,日本当局管制很严,实体生意不好做,那个股票期货什么的风险更大。亏点小钱不要紧,就怕这小子捅出什么大娄子来。
怕处有鬼,痒处有虱,这话不假,该来的早晚会来。孙化堂正和三姨太说着话,轩子进来说:
“经理,外面来了两个钱庄的人,说有要紧的事找您。”
孙化堂一听,叫赶紧进来。孙化堂开了十来家钱庄,山东烟台青岛,北边长春哈尔滨营口沈阳都有,市内有两家,金州也有一家。除了负责自己企业的资金周转运用,还依靠自己的庞大财力,对外开展存贷业务。钱庄有事,都不简单,孙化堂见了来人,忙问有什么事。
来的是市内两家钱庄的掌柜,说这几天有人来钱庄索保,原因是少爷在交易所用钱庄做交易担保人,现在赔钱了,本金不够,需要担保的出钱。因为数额太大,钱庄不敢做主,来请示经理怎么办。
孙化堂一听,肺都要气炸了,真的是怕啥来啥,这小子到底是整出事来了,就问多少钱。钱庄掌柜的说:
“目前知道的我们两家是四十万,听说金州那边还有,具体多少不清楚。麻烦的是不仅交易所那边来要钱,许多客户听说这事,都跑到钱庄来取现,要是来人再多,发生挤兑,钱庄就支持不住了。”
孙化堂听了,觉得这事非同小可。真要是孙家钱庄出现挤兑,不光是钱庄的问题,对孙记公司其它业务,包括他本人在关东州的身份地位,影响不可低估。本地帮c河北帮c南方帮,还有成天骂他汉奸走狗的那些人,都有机会可乘,要是串连起来借这事对付他,麻烦可真就大了。事不宜迟,得赶紧采取措施应对。孙化堂先告诉两个钱庄掌柜,回去要想尽办法安抚人心。告诉交易所,孙记公司保证及时补交所有欠款。在柜台张贴告示,声明钱庄资金充裕,能保证所有兑付,一定要避免出现挤兑。接着就让三姨太赶紧联系山东和北边的钱庄,紧急调款过来,保证这边的需要。然后打发轩子去找儿子景业,无论在哪在做什么,立刻回来,不准耽搁。
轩子转了一圈,凡是能找能打听的地方都去了,也没看到孙景业的影子。交易所那边说自从爆了仓,找他追要保证金,他人就不见了。就是因为这个才去找担保的钱庄要钱。他在市内的住处屋门紧锁,没有动静。打电话问夏家河子,那里也说没回去。孙化堂听了,气得一个劲骂娘。恨这个不争气的杂种招惹事端,捅了娄子。又怕他一时想不开,再去寻个短见什么的,更是焦心。
夏家河子的二太太听说儿子找不到了,着急打电话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孙化堂拿起电话,一听是景业的妈,气不打一处来。
“你养的好儿子,放着正经事不干,到处给我惹篓子。没就没了,找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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