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倒酒。轩子连忙接过酒瓶子,说:
“别着,田叔,我自己来吧。你看我在你们这住,给你们添了多少事,田婶一天到晚帮桂芝看孩子,我这又吃又喝,真比在家还强呢,我们一家子算是掉在福堆里了。来,田叔,我先敬你一杯。”
轩子先给田麻子满上,再给自己斟满,田麻子笑呵呵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
“说那些干啥,天下这么大,咱们能在一块住,这就是缘分。”
大强妈站在地上,看着他们俩一口一个的喝的欢,也接着田麻子的话头说:
“轩子瞧你说的,你在我们这住,你叔和我从来都没拿你们当外人不是?大强在家,就拿你当亲哥哥一样,我们也只当时多了一个儿子,这出来进去的,大事小情,还少支使你们了?就像你叔刚才说的这都是缘分啊。”
“就是就是,人都是两好搭一好,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关系好坏都是人处的,两口子一铺炕上睡觉,还有过不下去打八刀的呢,咱们爷们就是有缘分。”
田麻子喝点小酒,有人作伴,兴奋劲上来了,他问轩子:
“听说孙化堂让日本人给打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坐车在大广场那遇到几个当兵的,他被拽下车打了几下子,脑袋在马路牙子上撞破了,缝了好几针。”
“他那么卖力,替日本人效忠,一个人光飞机就捐了十架,那得多少钱啊?怎么还有日本人揍他?”
“听说是几个军官,从东京那边受训回来,路过大连这地方,那天晚上喝完酒从居酒屋出来,让我们碰上了,可能也是赶巧。要不也不会有日本人特意去打他。”
“他这是拍马屁的让马踢了,哈哈。要说这日本人也的确是难伺候,就说我吧,当个破工头,看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其实就是两头受气的差事。手下的工人你管的严了,他们就骂你是汉奸,日本人的走狗。可是你要是管的松一点,活计干不出来,日本人就会找你的麻烦,给你颜色看。”
“是的,你看他们平时挺展扬的,有时候,遇到什么事,日本人照样是一点不让呛,委曲婉转的也只能顺着,只不过咱外边人看不到就是了。”
”这地盘是人家的,当然是人家说了算,咱靠人家吃饭,还能咋地。”
大强妈坐在炕沿上,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扯闲篇,说:
“不管咋地,人家那买卖就是做得大,日子过得好。咱要是有福气,能过上那样日子就好了,哪怕就过一天尝尝就行,比你们在这搁嘴说强百套。”
“你知道啥?我们这是喝自己的酒,唠别人的嗑,不咸不淡,有滋有味,要不闲着干啥,你说是不,大侄子。”
俩人喝完酒,吃过饭,喝着茶水,又聊了一会儿,那边屋里连生醒了,喊着要下地撒尿,轩子赶紧过去给孩子把尿。桂芝说:
“什么事啊,你跟田叔唠的这么黏糊?”
“没啥正经事,都是酒嗑,扯闲篇呗。”
“说正经的,沈家二嫂子做月子了,生了个女孩,哪天咱们得过去看看下奶啊?”
“小慧生了啊?什么时候?我咋一点不知道呢?”
“你现在一天到晚都不着家,回家就跟住店似的,吃饱了就睡,连个说话的空都没有,上哪知道这些事去?今天田婶去看了,说是挺胖的大丫头。你跟经理说说,请个假,咱们早点过去看看,别等人家都出满月了,咱还没露面,那多不好。”
“好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跟经理说。东西是你买还是我买啊?”
“我买吧,你也不知道买什么。我叫田婶帮我带一会儿连生,出去一趟就买回来了。”
隔天孙化堂被旅顺公学堂接去参加校庆典礼,顺便回了夏家河子的家。轩子得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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