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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花,你?”

    兰花跪在地下乱颤,费力地c含混不清地叫了声“老爷”,倒好像谁锁了她的咽喉,教她不能痛快利索说话似的。

    “铁塔”单刀直入道:“方才我们几个巡夜,走到四姨太太屋跟前的时候听见里边儿有动静,我们几个没敢声张,过了一会儿就看见这丫鬟抱着一卷布包从里面鬼鬼祟祟地溜出来,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碧老爷没接话,眼盯着兰花,仿佛要把她五脏六腑都看透似的,那眼神仿佛在问:你去四姨太屋里干什么?

    胡管家一看就明白老爷的心思,忙从丫鬟怀里拿过布包,一层层打开。等全看清楚了,他皱着眉头“哎哟”一声,捧到碧老爷面前:“老爷,是那尊檀香老佛像哪!”

    兰花的脸“噌”的一下红了。

    “你是太太屋里的人,每月的月钱够你吃穿,节下还有额外的赏赐,你偷这个干什么?你若是想偷出去卖,这尊佛有几家不知道的是碧府的,你怎么出手?倘若不是去卖,你的意图又是什么?”

    兰花把头深深埋在胸前,一声不吭。

    站在一旁的胡管家首先发觉出不对:“老爷,我总觉得这佛有点问题。您瞧,”他掂了掂,“这尊佛当初请来的时候,可是我亲自抱回来的。可现在,好似轻了些。”他屈指将佛像从头到脚叩了叩,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反复地c有节奏地叩着佛像袒露的肚子,“老爷,问题就在这里了。”

    一个精瘦的,身量不高,嘴唇上沿被剃头刀刮的干干净净的小个子中年人被领进来。一身青布短褂干净利落地杀进腰里,黑裤布鞋,匠人模样。

    来人是个木匠。他仔细端详过佛像之后,用一双铁钳样的大手,在佛像底拨拉了几下,“啪”的一声,一大坨沉甸甸散发着好闻的幽香味儿的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抬起头来,掂了掂手里的什物,笑着对碧老爷道:“老爷,您玩了一辈子古玩,也有走眼的时候。这不是上好的小叶紫檀,是以次充好的黄檀木,刷了釉,涂了香粉,就拿着当好檀木使。至于这东西——”他举起托着那坨东西的手,“麝香,当门子。”

    兰花屈服了。她将太太苏氏怎么威逼利诱她偷梁换柱,怎么将麝香放在佛像肚子里,在吕氏死了以后怎么让她偷出来等事一一招供。碧老爷当场气昏死过去,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找笔墨写休书,被胡管家拦下了:“老爷,太太好歹跟您二十年了,您不能不顾念”碧老爷拗不过,放下笔长叹道:“造孽啊,造孽啊!”两滴浑浊的老泪流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

    兰欣芷到白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也愈来愈频繁。只要人不傻,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白致远也常常不着家,很明显,他,作为一个接受过新式教育的新青年,脑袋里总是装着“婚姻自由”“平等”这类新思想,尽管在他母亲——一个旧时的大家闺秀,从小被传统礼教包裹浸润的妇人看来这不外乎是离经叛道的荒诞行为,他仍然像脱离了老树的蓬勃旺盛的种子,在新的土壤上扎根生长,蔽出一方属于自己的荫凉。他对这种旧式的包办婚姻深恶痛绝。尽管兰欣芷是“天足”,没错,他要求的心仪的女子必是“天足”,可他绝不会因为吃了一只鸡蛋就爱上下蛋的母鸡。无论那鸡蛋如何丰腴滑嫩,蛋黄香得流油,蛋白柔嫩入口即化,鸡蛋和母鸡是两码事。

    后来渐渐发展到,兰欣芷左脚刚踏进白家的大门,白致远右脚就迈了出去,冷着一张脸,连声招呼,连个笑容也不肯给她。他觉得凡是有点自尊心,脸皮薄一点的女孩子,都应当察觉出他的冷淡,知难而退。显然,他低估了兰欣芷的承受力。人家照常来,哄得白太太整日价脸上乐呵呵的,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多岁。

    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死气沉沉。碧老爷身子垮了,经常咯血,瘫在床上不能动弹,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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