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铁器铺(第1/3页)  刀鼎九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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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的早春天苦地寒,北风凛冽如刀。

    一只双翅点墨,腹白胜雪的鹘鹰,翱翔于苍阔寂寥的天穹,叫声嘹亮。

    在它星眸顾盼间,映出一条宽阔河流,绕山岭而来,向东蜿蜒。

    河岸边有座孤城,只见碉楼戊堡,不见狼烟。

    此时是傍晚,烟雪簌簌,随着落日余晖没入西山梁,古城逐渐亮起灯火。

    在北周元康七年,电灯从海市蓬莱也就是如今的星罗国传入中土,到如今已有七十余载。

    天符年间,在古城还没有被赐名“龙门”的时候,城中有头脸的老人便见识过此物,但当时即便有钱也无权使用,直到天祥四年,大周朝廷放宽对晶石的垄断,允许民商开矿,才让制造电灯最为关键的材料“晶芯”逐渐得以普及,但是在古城也只有富户人家才用得起,还得是天气好的时候,从百里外红山电塔吹过来的电风才能被晶芯吸收。

    今天风雪渐大,城东富户高墙大院里的灯光明显不如往日,反倒是城西贫街陋巷里的烛光看着更加明亮一些。

    铛!铛!铛!

    一阵沉闷的铁器敲打之声从西市街角传来,时急时慢,却并不杂乱,仿佛鼓点一般。

    呼号的寒风似感到被人挑衅,徒然变了方向,扫过城西大片低矮民房,刮过一株老槐树,寻到巷尾一处偏僻小院,又顺着硬山斜顶的房檐直冲而下,在街上打了几个漩儿,裹起一堆雪沫子,强横撞开前铺木门,可还未等耀武扬威,便与迎面扑来的灼灼热流撞个满怀,稀里糊涂散了气势,化作了团团白雾。

    一个脸蛋通红的少年跑到门前,探头朝街面扫视一圈,见四野并无人迹,又迅速将木门插紧关严。

    少年的个头不高,身材微胖,长相既不清秀也不俊逸,唯独有些特点的是眼珠漆黑如同龙晶曜石,细辨泛着一点暗金,像是包藏着两颗灿星。

    他是这间铁器铺老板张老铁的养子,名叫夜酩,却并不姓夜,也不姓张,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只知道这个名字是他爹随意起的,为的是纪念他们父子初遇的那一夜,当时尚在襁褓中的他被人遗弃的路旁,冻的浑身僵紫,奄奄一息,是张老铁半夜酒醉回家在雪窠里发现的他,又用一口烈酒将他救活,故得此名。

    夜便是深夜,酩便是酩酊大醉,十分浅显易懂。

    只是事情果真如此吗?

    反正左邻右舍的男人们都信,像张老铁这种榆木疙瘩,一棍子都敲不出个闷屁,哪懂编瞎话骗人?

    噗!一把刚刚锤炼成型剑坯被掷入铁桶中,水花翻滚飞溅,屋内蒸汽腾腾,却有酒香弥散。

    张老铁立在铁砧旁,手里握着铁锤,双眼直勾勾盯着铁桶,眼皮一眨不眨,长脸上的皱纹在炭火映衬之下,每一道都仿佛像是用铁凿錾刻出来的沟槽,透着一股粗栎冷硬意味,即便有汗水从中淌过,依旧显不出多少柔和滋润,唯有鼻头看着还像是肉做的,红润并且饱满。

    他沉默着,似在思考难解的问题,又像是一个喝多的酒鬼半夜找不到家门,愣在胡同口发着呆。

    夜酩也如他爹一般面无表情,但看着却并不僵滞,而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不拔的气质。

    酒水沸腾之声渐消,雾气渐淡,夜酩忽然耳尖轻动,轻道:“爹,要淬过了!”

    张老铁肚皮微抖,突然打了个饱嗝,回神抽出铁桶内的剑坯,拿到熔炉前观察上面若隐若现的铸纹。

    只是瞧了两眼,铁剑坯便又被他丢回熔炉,火星四溅。

    夜酩见此情形,默默来到比他还高的风箱旁,双手握住拉杆,鼓足全身气力,又重复抽拉起来。

    熔炉顿时又窜起尺高的火苗,眼见着剑坯一点点变红。

    张老铁却在这时微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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