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庭,已是二月,春风拂柳,碧潭微漾。
桂花林前的石桌边,两名佳人,相对而坐,一沏茶,一作画,巧笑嫣嫣,素手同邀。
在她们面前,去年自玄都观移植的近百株桃木,吐翠含红,宁静的生长着,适应着。
自塞外边关传来的大唐战胜于吐谷浑的胜利消息,让一直以来笼罩在东宫上空的阴云,悄然散去。
良人不久将归,纵是这东宫内,深深不知几许的庭院,也散发着轻松的生机。
桃林深处,新建的宫殿,云窗雾阁常开,绕着桃林的一弯浅溪边上,柳梢梅萼逐渐分明,春光烂漫。
苏酥贝齿轻咬着笔杆,秀气的眉色轻扬,石桌上铺陈着宣纸,一片桃花林早已跃然纸上。
“怎么了?画的不满意?”
白竹溪素手轻移,将冷却至温热的茶水捧至苏酥手边。
“不是,我是在想太上皇还能撑多久。”
白竹溪拿过石桌上的一卷诗集,打开细看品鉴。
“难道他已经不行了?”
苏酥放下朱笔,苦恼的揉了揉消瘦的脸蛋,“哪里是已经不行了,昨天我去看他时,都觉得他随时都要死。”
“哎,他就不能多撑会吗?现在高明和陛下都不在长安。
若是他死了该是由谁来主持大局?肯定到最后是越王出面,若是有人有意陷害高明,一个不孝之名逃不了。
我们现在很被动”
白竹溪翻了一页,淡定地说道:“急什么,不是还有那位吗?有她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
苏酥有些急了,她挪到白竹溪身边,张口便要说话
白竹溪放下诗集,伸出素手堵住了苏酥的小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如水的明眸注视着苏酥道:“苏酥,你要知道,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
长孙皇后她一直都很忌讳这种事情,你不要触及她的底线。”
进宫后,白竹溪逐渐看清了,在宫内安安分分地活着,有吃有喝,有衣服穿有人侍候着,很是轻松悠闲,多好。
苏酥泻了气,苦恼地趴在石桌上,话虽如此,可是东宫现在根本没有一个顶事的人,李承乾的那些属官她又不好出面接触。
只能想方设法从孝道入手,服侍皇后,结交后宫,恭顺妃嫔。
当今天下,李世民陛下注重孝道是个不争的事实。
然而长孙皇后本身就是从事这方面的宗师,刻意迎合讨好,反而落入下成,不招人待见。
苏酥每次面对长孙皇后,总有种见到她爹的感觉,分外地不自在。
白竹溪拉起苏酥,皱眉微斥道:“石桌冰冷,春日冷暖交替无常,若是你着凉了怎么办?”
她的双手自然而然地紧握着苏酥微凉的玉手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撑着东宫很辛苦,你可以效仿当初皇后尚是秦王妃时的做法,只要她看得顺眼便好。”
苏酥想到了不久前,长孙皇后着人送来她亲自撰写的十卷《女则》,要求苏酥细细品阅并且写下感想与思考,日后会抽空考教。
苏酥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着长孙皇后《女则》中的内容。
《女则》是长孙皇后采集了古代妇女的主要事例和历代后妃的事迹,并且加上自己的评注,是用于时刻提醒自己该如何做好一名皇后的评论集。
她着人送来书前,曾将苏酥叫去,并告戒她说:“这些都是我自己的观点,用来提醒自己该如何做好一名皇后的。
苏酥你作为太子妃,应该好好学习一下,里面有我多年的经验,对你很有帮助。
对了,这书由于是我聊以的,所以书的内容没有多少条理,我不想别人知道,你不要和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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