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的苦难生涯开始了,姥姥天天一大早就把我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拽出来,硬逼着我去院子里面扎马步,打沙包。还说男孩子不能长得太单薄,象个小姑娘家家的将来怎么找媳妇儿。把我折腾了一早上还不算完,吃完早饭又安排了新的任务,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本烂得几乎掉渣儿的道书来非得让我去读去记。然后她不容置疑地甩下一句:“晚上回来考你,背不会别睡觉。”就下地干活去了。
可怜我这小身板,被她老人家折腾得快要散了架子,还得老老实实地趴在炕上背书,那书上的文字难嚼难咽,要是搁在以前我恐怕一页也看不下去。现在却也奇了怪了,自打被那胡三太爷给点开了天眼之后似乎突然间就开了悟了,不但听课能听得进去了,这本满篇古文加勾勾巴巴的图案的书也居然记得住。只要我认真去看,看过的所有内容都清清楚楚地镌刻在脑子里,抹都抹不去。
其实偶这个人很不好学上进的,一向懒散成习惯的主儿,甚至相当后悔来姥家过假期了。开始打心眼儿里也不想看,好不容易盼来个没有作业压力的假期,还想着好好玩玩呢。可是我知道俺姥的性格,别看她平常里和蔼厚道平易近人,但要是真的把她惹生气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四岁的时候曾经亲眼见她发过一次脾气,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至今记忆犹新。
具体细节记得不是太清了,因为那时毕竟年龄太小,邻居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不知为了什么事儿来我姥家里找茬儿。姥爷当时也在,只是他为人性情特别老实,有点儿近乎木讷的感觉。由于我姥爷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那来找事儿的男人也有点儿欺负他的意思,扯着驴一样的嗓门儿大声嚷嚷着,不仅如此最后还撸胳膊挽袖子地推搡着姥爷,想要动手。
姥爷那时候约摸五十多岁不到六十的年纪,个子也不矮,要是动起手来也未必吃亏。但姥爷就是性子太软,再加上面皮儿薄,觉得邻里邻居的不好意思撕破脸儿,所以一直也没还手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着什么。那家伙却得寸进尺,最后还抡起拳头。我“哇”地一声就哭起来,当时我姥正抱着我喂我吃鸡蛋糕儿,开始还按捺着火气,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了,把我放在炕头上,腾地一下站起来,顺手抄起一根比小孩儿胳膊还粗的擀面杖就冲过去了。我吓得连哭都忘了,愣愣地看着那个家伙挨了几下子之后抱头鼠蹿地跑出院子。
据说那个家伙也是村子里面出了名的地痞赖子,只有他欺负别人没人敢惹他的主儿。可是说来也奇怪,自从被俺姥给一顿擀面杖给削跑了之后,他再也不敢登门找事儿了。虽然年幼的我不明所以,但后来年龄渐长也明白了姥姥在村子里的地位。姥姥会看事儿,而且看好了许多人,所以村子里包括村长在内甚至附近外村的乡亲们都对她尊敬有加,可能这也是那个无赖心里有所忌惮的缘故吧。
不管怎么说,从那次见过姥姥的威猛,我心里还是对她有点儿惧怕的。所以见她满脸严肃地逼我做这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时,我也实在不敢太违拗她老人家的旨意了,连小桩子三番五次过来找我出去,我都拒绝了。姥姥每次出门都不忘把院门反锁,怕的就是我偷偷溜出去玩儿。所以我只好拔着脖子远远地对着院墙那边吼一声,让小桩子别等了。小桩子还不甘心,鼓动我想办法翻墙头。我瞄了瞄那两米多高的院墙,又看了看蹲在大门边儿满脸狡诈的大黄狗,还是果断决定放弃这个邪恶的念头。
这条忠实的看门狗已经陪伴了俺姥七八年了,尤其在姥爷去世之后它更成了俺姥的宝贝疙瘩。老妈好几次说让姥姥去城里我家住,可姥姥每次都是呆上一天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跑。她说城里待不惯,还是农村空气好吃的也新鲜,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惦记大虎。大虎就是大黄狗的名字,俺姥起的,霸气不?
不过大虎虽然只是条当地常见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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