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犹豫害怕,可看姥姥在前面越走越快,把我快落下十来米的距离了。再瞧瞧四周寂静无声伸手不见五指,那时候农村没电视更没电脑手机啥的,连收音机都少见,所以吃过晚饭天一擦黑基本都上炕眯着了。乡下人通常都要起早干活儿,天不亮就下地,所以睡得早起得也早。不及多想,我赶紧加快步伐小跑着撵上走在前面的姥姥。
还想再问姥姥要带我去哪儿,这次回来尽闷在家里了,看书画符,都没有好好地四处转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来放放风,可又是在黑咕隆咚的夜里,说不出的扫兴。不高兴也不敢说啥,闷不吭声地跟着姥姥向前走。穿过一大片林子,我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月光下前方出现一块儿空地,荒草丛生,当中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土包。
我了个去!这里不是村西头的乱葬岗么?我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的我,自然不会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个地方的恐怖传闻。跟着一大群小孩子撒欢疯野,整个村子哪里都去过,就差这片乱葬岗,所有的孩子再胆大的也只敢远远地眺望着谁也不敢靠前。就算是走夜路的大人们也要绕着这里走,因为关于这个地方的诡异传说多得数不胜数。
这片乱葬岗究竟是什么年代就存在的,连十里八乡的老人们也说不清了。年头儿实在太久远了,反正从有这个村子乱葬岗就一直在,并始终伴随着有关它的恐怖传说。据说好多年前,曾经有过一个胆子特大的不信邪的半大小子,仗着年轻力壮身体棒跟人家打赌要在这片乱葬岗上过夜。
假如平安无恙地度过一个夜晚,就输给他一袋子大土豆。那个年月东北这里除了大豆高粱玉米等粮食,主要靠土豆白菜胡萝卜这三样蔬菜养活全家人,尤其城里过冬之前每家都要储存一些,否则根本跨越不了严寒而又漫长的冬季。东北的家常菜最主要的就是土豆,所以一大袋子黄麻子土豆也算是不小的赌注了。
那个年轻人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将了军下不来台,事后有点儿后悔,毕竟乱葬岗子上古往今来的邪门儿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可又碍于面子不得不去履行自己的诺言,于是喝了半瓶老烧儿壮胆儿,又拎了把斧头作为防身之用,夜里就去了那乱葬岗。谁也不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第二天左等右等那年轻人还没有回来。
后来几个棒小伙儿搭伴儿一起过去找寻,才发现那个打赌的年轻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他用来防身的斧子竟然砍在他自己的脖子上面,颈动脉破裂,鲜血源源不断地流了一地,连附近的青草都变了颜色。见此情景,那几个小伙子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村长闻讯报了警,警方勘察了现场最终也只得出一个排除他杀的结论。因为那柄斧子牢牢地攥在死者自己的手中,并且斧柄上也没有其他的指纹,经过技术鉴别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砍死了自己。
然而这个半大小子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家里父母都很和善还指望着儿子养老。怎么会夜里跑到乱葬岗上抹了脖子,情理上根本说不通,村里人都说他是半夜里被乱葬岗上的怨魂给迷了心窍才会这样做。从那以后,就更没人敢靠近乱葬岗了。当然这件事儿只是众多恐怖传说中的一件,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了。不过,今儿晚上姥姥非得带我上这个鬼地方来练胆儿,我也真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了。
看起来她是真的铁了心要把我这个亲外孙儿给卖了,心里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生出怨气来了。偏赶上这个时候,我姥回头招呼我快点儿过去。我赌气囊腮地把嘴一撅:“姥,你是我亲姥么?练胆儿也没有这么练的,二半夜的把我带到这种阴森森的乱葬岗子!你不知道这里发生过多少怪事儿么?你外孙子本来八字就弱,难不成你想害死我呀?”
突突突一股子火都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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