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虎子正围着院门处转来转去,显得焦躁不安,时不时地仰起头来冲着院墙外面的夜空狂呔两声。村子里狗叫声此起彼伏,似乎在遥相呼应。这种情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隐隐觉得非常古怪,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虎子的脑袋,想安抚它的情绪。虎子见到我和我姥立即欢快地摇起了尾巴,紧张的情绪似乎也减除了一半。
我轻轻地抚摸着虎子油光锃亮的皮毛,那年头乡下的狗通常都是乌突突的毛色脏兮兮,唯独俺家的虎子喯儿精神,那都是因为俺姥喂养的好,她把虎子当成家人一样看待,有了好吃的东西自己宁可不舍得吃也不能亏了虎子。“虎子,你听到什么了么?”我没来由问了这么一句,问完我自己也觉得滑稽。唉,虎子只是一条大笨狗,它哪儿会说话呀?
奇怪的是,虎子好象真的听懂了我在问它什么,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紧盯着我,“汪汪汪”地叫了几声。可惜它说什么我却听不懂,回过头去看姥姥,只见她站在旁边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冷峻。想到刚才虎子也抬头看天,难道天上有啥幺蛾子么?我也抬头看去,没发现啥呀,只觉得今晚上好象阴天,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
“虎子在告诉我们,今天夜里有东西进村了。”我姥淡淡地吐出一句。
“啊?是什么东西?它c它在哪儿?”环顾四周的黑暗,我汗毛立即竖了起来,因为我姥说的不是有人进村了,而是有东西进村了。如果我没理解错,这个东西肯定是指脏东西呀!按理说我现在有了天眼,应该能够看得见任何脏东西,可是我撒麻半天啥也没看着。
“别看了,它现在已经朝村外去了。”
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只听得村子里的狗吠声逐渐地减少减弱,最终悄无声息安静下来。再瞧虎子也淡定了许多,夹着尾巴乖乖回到自己窝里去了。原来这个脏东西只是路过村子,并没有骚扰大家,我的一颗心也终于平稳下来,跟着我姥回屋,一边走一边问:“刚才那个经过村子的东西是啥?咋把全村的狗吓得直叫唤?”
“姥也没看见,约摸着是个凶气极盛的东西,睡吧!”我姥脸色很差,显得异常疲惫,回到床上就不再吭声了。我本来还有好多疑问,但见我姥这个样子也就没敢再多说什么。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外面“砰砰砰”用力敲门,昨晚睡得晚我正迷糊着呢,就被吵醒了,心里别提多烦了:这谁呀?一大早的就来串门儿?还使那么大个劲儿!我揉了揉眼睛,强扒开向窗外张望,我去!天刚蒙蒙亮,顶多也就四点多钟儿,谁这么讨厌?让不让人睡觉?我满肚子邪火地从炕上爬了起来,正往身上套衣服,就听我姥已经出去开门了。
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由于院门隔得比较远也没听清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姥回来了,那个人也没有进来,看样子是说完就走了。我正在水缸旁边舀水洗脸,看我姥进来就问:“谁呀?这么早就来敲人家门!”
“是村长家的。”我姥说着,动作麻利地生起炉子,看意思打算做饭。村长家的就是村长的老婆,苗凤霞,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又白又胖的女人来。这个女人出了名的懒惰,从来不下地干活儿,所以整个人养得白白胖胖,跟通常所见的乡下妇女不太一样。她今天怎么起这么大早,天刚亮就跑我姥家来了?
还没等我再问,我姥又继续说:“她问我昨晚有没有听到全村的狗都在叫,她家的大黑也叫得很凶,可是后来没动静了,今天早上好几个村里人去她家敲门说自家的狗不明原因地死了,苗凤霞这才发现自家的大黑也死了,后来她和这几个人又去村里转了一圈儿,凡是有狗的人家都问到了,除了咱家的虎子,剩下的全都”说到这儿,我姥停住了。
“你是说,它们全都死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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