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所说,即便不曾溶于水,那种香料也会散发无法令人忽视的香气,而无论在浣衣局还是在白瑜宫前,都没有人闻到她身上有什么香味;二来她也不太可能在去白瑜宫的路上拿到花海,因为一旦她这么做了,即便瞒过了织宁,身上也会突然多出几分香味,而就算织宁当时没有起疑,后来她被柳如诗严刑拷问时也不可能不会想起来,到时她便能道出几分自己是冤枉的理由来,而柳如诗也不是个没有头脑的妒妇,她有的是手段,到时她自然会顺着织宁的话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那将许诺推到皇帝身边的幕后人便不会那么安全了。
所以,织宁身上的花海很可能是除了许诺之外的其他人弄上去的,水与香料分开,这是最高明的手段。
可是,从浣衣局到白瑜宫的路上,究竟有谁有这个本事呢?
那个人必须接触过织宁,而且定然是在离白瑜宫不远的地方碰过她的衣裳,那时许诺必然已经将水袋里的水看似不小心地洒在了她的身上。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身上既带着花海,却又没有让人留意到他身上的香气。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人。
曾经跟着全和来向她报信的司苑局内侍阿冲。
他是那三个人中第一个闻到织宁身上有特殊香气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碰触过她衣袖的人,更何况,若说在这个宫城中能有什么地方藏着一种香料而让人察觉不到,那便是司苑局无疑了,毕竟那里一年四季都花草不断,应该能掩下这世间所有的香气了。
她本是不愿怀疑他的,因为他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而且热情又直率。
可是,在刚刚听了全和的一番话后,她几乎可以确定织宁的死与阿冲脱不了干系了。
他应该是将花海藏在了那四盆金菜中的一盆中,借着花香掩了花海的香味,然后在路上遇到织宁和许诺时借故称自己闻到了织宁身上有一种好闻的香气而凑了过去,并趁着她不留意而在她已经湿了的袖口上抹上了在过去前便藏在手中的花海。
虽然在此之前织宁身上并没有什么香味,但在他凑过去后即便连她自己也无法否认了,而那时许诺便会谎称方才在经过百花苑后她身上便有了这种味道,并让她相信是她自己在碰触那些花花草草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织宁虽然单纯,但远不至于愚钝到什么都会相信许诺的话,但在当时的她看来,身上有一点香气定然不过是一件小事,说不定还不如她的袖子被许诺弄湿要紧,所以她肯定会信了许诺的解释,也以为自己是不小心在百花苑弄上的。
而后来,她的这个一听便是敷衍的解释,应该会将柳贵妃激怒。
所以,许诺的那个谎言,其实是将她向死亡边缘狠狠推了一把。
而阿冲,不知道他当时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若是他发现他那时的一举一动会让一个人失去了性命时是否会停手,但从他后来跟着全和来明镜局报信的言行举止来看,至少他是不害怕也不懊悔的。
他还那么小,便参与了这场阴谋中,而且还淡然处之,在事后分毫没有流露出半分慌乱来,想想便让人心寒。
也许,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助纣为虐,所以已经习惯了吧。
而她的织宁,并不比他大多少啊。
她心中难过又愤怒,即便全和就在眼前,也险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险些将自己所有的推测对他全盘托出,但她还未开口,便听到王子衿于不远处喊她去用晚膳,于是猛然清醒。
“这件事我还没有想清楚,还是不要妄下断言了,免得冤枉了好人。”虽然知道全和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但她还是在稍稍平复了情绪后对他道,“阿冲还是个孩子,不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我确定了再去找他聊聊,不过在此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