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起来。
早些年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小弟子会堕魔的可能,只是他坠入爱河后情况已好了许多,连孩子都收养的有了一个,料想着百年内怎么都不会出差错,也能给他时间再多找些方法。
可谁又能料到时轶出了这种事?若小弟子真的有堕魔之心
清平真人闭了闭眼。
他今日,怕是要处理门户了。
但在旁的医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远。
他屏气细细听了一阵,才听清楚慕秋闲在说些什么。
“哦,杀了人,再堕魔,真是好想法。”医者冷笑一声,“坠入魔道之后,旁人提及你也是说慕剑主情深,为了爱人才会做出此等憾事,总归错的不是你。我还以为宗内传你们两人的感情是有多深厚,原来也不过是分名利罢了!”
慕秋闲顿住,散乱的目光终于开始缓缓聚焦,但眼神越聚拢,眼里的迷茫便越清楚。
医者冷漠的告诉他:“你想死c想堕魔,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旁人c就算是你师父也奈何不了你。天剑宗能做的,无非是在你杀戮堕魔后再清理门户罢了。可无论你要如何,都不要再牵扯上时轶。”
“他从南陆而来,本身便已背负着巫术诡人之恶名,也不过是相熟之人才了解其真心。”医者冷酷的道,“我就是在逼你。你若想让时轶死后也被人栽赃喊打,说他是苗疆来的妖人蛊惑人心害人不浅,那就随便你怎么做!只是,莫要再说自己有多么情深。我天剑宗还不至以他人性命扬我宗名!”
慕秋闲的视线终于汇聚在一起,又直直的落在身前的石桌上。
他出神的想着什么,双眸却突然溢出了泪水,沿着尚未融化的冰封泪痕滴落下去,凝结成一颗颗冰珠,打在他的手上。
清平真人不忍心的扭过头去,医者却是又火上浇油赶着说话:“你若不想,那我有的是方法阻你入魔。只一点,把你所有的哀痛给我发泄出来!不然堆积成河破阵而出,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完,医者拉着清平真人的袖子,转身出门院门。
站在门外看着天空,清平真人半晌没说话。
医者苦笑一声,叹了口气:“——他这个状态,显然是憋得很了。若是发现的早,事发之日排解出来还不至如此。现在,只靠他自己已是不行了。”
清平真人沉默着点点头,医者又要说些什么,他们身后的院子却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开始不过是细细的呜咽,就像是被抛弃的幼兽,孤独又恐慌;其后声音却越来越大,连哭喊的嗓音都有些沙哑,像是痛极了,要剖开了心肺把所有的一切挖出来丢弃掉。
医者沉默了。
再往后去,那声音又越来越小,许是哭累了,又或是心已彻底死了。
清平真人抿抿唇,扭头往院子里走。
慕秋闲此时已回过了神,只是人却是满眼平静,像是翻不起波澜的死水。
他的泪依旧在掉,明明整个人没什么表情:“师父,我好痛啊——”
“比练剑伤到手还痛c比九死一生还要痛c比所有的灾劫加起来都要痛——”小弟子抬起了右手,他没有擦掉眼泪,反而紧紧的抓住了左胸心口位置的衣摆,人也微微弯下了腰,“为什么有人在我心里捅来捅去的?为什么伤好了还要再来一次?小时——”
慕秋闲像是从冰封之中活了过来,而他所停滞的时间也彻底填补了回来,甚至还多了好几倍,让他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清平真人深吸口气,把眼里的湿润压了下去。
“要怎么做?”他问医者。
医者叹了口气,从乾坤袋中掏出三枚金针,看向慕秋闲。
“等他哭累了吧。”医者低声道,“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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