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一出,殿下之人心思各异。蒋氏顿时眼皮一跳,暗自祈祷苏云娇照她教的说,千万顺着安太后喜好作答,莫傻乎乎真答自己的喜好。早猜到内中玄机的苏云却希望苏云娇能如实应答,而之前在偏殿时就与苏云娇隐有不和的钟亭,则心有不忿,不明白苏云娇何德何能,竟得皇后c太后如此关注?
一声云娇丫头,令苏云娇心生亲近,反复思量,终是没按蒋氏教的答,只照实回道:“回太后娘娘,世间百花,臣女唯爱牡丹一种。”
这般答案听得蒋氏心中恨恨,咬牙暗怨:“七丫头越发不服管教了,回去后定要好好和她立立规矩!”
蒋氏心中暗恨,安太后却极为满意这个答案,和善一笑,追问道:“为何唯爱牡丹?”
“嗯”苏云娇想了片刻,发现想不出为何,灵机一动,眨眼笑道:“回太后娘娘,因为好看!”
殿下钟亭嗤之以鼻,如此理由,当真庸俗之至!
安太后听说一愣苑姐姐当年答案虽是不同,却也差不离,一样纯粹直接。她记得那时,苑姐姐给她的答案是:牡丹乃花中之王,要爱便爱最好的。
“好好,牡丹好。”安太后连道几声好,惹得殿中命妇们心思活络起来,以往只闻安太后喜欢摆弄花草,广慈宫中奇花异草无数,惟独不见牡丹芳踪,且安太后本人偏爱素雅花卉,诸如茉莉c水仙之类。
故外人纷纷猜测,安太后厌其色彩浓艳,富贵太过,不爱牡丹。但今日观太后神色,似乎并无不喜。那广慈宫中为何无其踪影?众人心下疑问,却不敢多问。
旁人不知何故,皇后娘娘身为太后儿媳,如何不知?安太后非是不爱牡丹,而是过于珍惜,不愿示于人前罢了。
“云娇丫头,平日都爱做些什么?”越问,安太后越觉得苏云娇与苑姐姐相像,仿佛为了证明什么,安太后又问道。
答了许多问题,苏云娇愈加放松,回道:“臣女平日常与姐妹们一处消闲,也爱读些诗书。”算起来,她当是侯府众姐妹里活的最自在悠闲的一个了。
诗书啊?安太后垂了垂眸,苑姐姐后来因先帝之故读了不少诗书,可她明白苑姐姐从来不爱这个。顿了顿,安太后复问道:“云娇丫头可喜欢跑马打猎?”
此回与前几次不同,神态语气中带了几分急切。叫苏云娇听得一慌,下意识想点头,顺着安太后,回答喜欢。
话到嘴边,偏又顿住。
事到如今,苏云娇自然看出,安太后是把她当成另一个人的寄托,想在她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若是就这么顺势应下,太后必然高兴,今后对她定更加看重,于她而言好处多多。可是苏云娇黛眉微蹙,她便是她,她不愿做别人的替身!何况,苏云娇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安太后,太后待她如此和蔼,她怎可期满?
遂,苏云娇深吸一口气,断然否认:“回太后娘娘,臣女尚未学会骑马。”
“怎会?”安太后先是一诧,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便是期盼落空的失望,经沧桑的眼眸更见深邃,仿佛刹那间老了好几岁。
苏云娇瞧在眼里,竟感涩然酸楚,内心一揪,不禁埋怨自己方才答得太过直接,思虑不周,神思飞转,搜肠刮肚欲寻出些言辞劝慰,倒不想谢皇后先她一步。
“女儿家安安稳稳的,亦是不错。不是吗,母后?”
安太后思怀何人,谢皇后心知肚明。惠懿太后昔日盛名,她尚在闺中之时便颇多耳闻,即便未曾谋面,但惠懿太后的心性脾气,也能道个七七了。
若以一物喻之,谢皇后以为当是烟花。绚丽璀璨至极,然稍纵即逝。
有了时间缓冲,又闻谢皇后之言,安太后心绪逐渐平和,方才眼里的沧桑失望亦逐渐收敛。最后,安太后闭目一叹,年轻时常被称赞豁达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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