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傻了不成?”田亚为从罗敷手中抽回那本账目,自己也顺手翻了几翻。
“小叔叔真是——真人不露相。”罗敷慨叹了一句,“为何独独告诉小鼎,小叔叔炫富不成?”
田亚为眉头挑高,让罗敷一句话激的差点笑出声来,“胡说八道!”
此时罗敷真是恨不能钻进地缝儿里再不出来才好,小叔叔不声不响攒下这许多家当,自己居然还为人家日后生活担心。
语气间带着几许尴尬,两手摆弄起腰间三两缕系带,“小叔叔没有后顾之忧,那便最好了。你——你忙吧,我先走了。”
言语匆匆,还不等田亚为出言挽留,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徒留他一人待在原地长吁短叹,这幅着急躲着自己走的反应,让田亚为心中一紧,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情绪悄悄蔓延。
罗敷没想到,田亚为当天晚上便提了要离开的事儿。
原本一大家子,欢欢喜喜的聚在一起庆贺,罗敷兴起甚至抿了几口酒,小脸红扑扑的歪头靠在自家娘身上傻乐。
便也就是只有在自己家中,罗敷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没洋相了。
大伯母依旧看不上罗敷母子,一个两个的事事上面压自己一头,她自己是个不服气的,便一直拉着妄图向罗敷身上扑的罗孱,守着她不准她起身。
一家子人的饭桌上不兴教育孩子,大夫人明面上不说,暗里不知使了多少眼色。罗孱见罗敷小酒喝的挺美,原本也想一试,却被自己母亲那副吃人似的样子吓得缩回了手。
一家人这顿饭,吃的也是暗涌叠生。
田亚为特地选了个极偏僻的角落。哪知一旁是大夫人留着给自家孙子吃饭的小座位。刚一落座,那头大夫人已是悠悠一句,“长手长脚的,吃饭小心着些,可别戳到了我们宝宝儿了。”
大夫人声音不小,在做的几位都听的一清二楚。老二秦文昌脸色已是不好,低声清了清嗓子。老大秦文在却似乎早已习惯这场景,坐在位置上做闭目养神状,伴着摇头晃脑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许是阿弥陀佛之类的,总之每餐必念,一副信仰笃深的样子。
罗敷摇摇晃晃坐直了身子,她自然也是见不得大伯母如此牙尖嘴利的。可也知道,小叔叔今时不同往日,凭着他手中的那些个家财,或许有一日回过头来狠狠打击大伯母一顿,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这想法如此险恶,罗敷那点儿心疼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
田亚为这边又恢复往日里那受气包式的模样。不言不语的调了调位置,利索的坐到罗敷那头去了。
罗敷咽了咽口水,没打算先开口问候,一个劲儿的只管低头吃菜。偶尔碰到田亚为一下,也是立刻缩了回来,半点不犹豫。
田亚为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大小姐,单单是她不愿意与自己多有接触,已经够让自己寒心彻骨。
日后,若是搬出了秦府,不知还能不能与罗敷再有交集。
如此斟酌半晌,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在坐各位都知道,我田亚为如今孤苦一人。往日秦家不曾生我,却养育亚为数年,如今亚为再依靠秦家过活,未免令人耻笑,今日薄酒一杯先敬各位”
说完将杯中酒一仰而尽,“亚为不曾为秦家添砖加瓦,十数年拖累大家,今日——便是道别时分。”
罗敷心里虽然意外他这么早便提出要离开,却也能理解他如今这样的身价,实在不需要在秦家受这些窝囊气。
“今天这顿饭,便是亚为最后与大家相聚了,叨扰十数年,终是有了这么一天”
席间气氛有些低沉,老二秦文昌撑头沉思,二夫人心急却插不上一句话,扭头想问问罗敷发生什么事儿,却见闺女扣着碗上一块小小的缺口压根儿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