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一点啊”埃蒙从击龙船的防风板后探出身子来。
沙船上的龙击枪是无法脱离舰体的,若是巨弩在移动中高速射出,光是后坐力就足以让击龙船瞬间仰翻。托了巨型弩箭的福,战舰和飞空艇没有完全相撞,龙击枪探出的坚固枪身在中间抵住了两个庞然大物。即便如此,飞艇上四散的铁屑和木板也如一场暴雨般迎面洒下,船体在冲击力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飞空艇在出发前做了充分的加固,悬在侧翼的装甲被改装成了更大更重的塔板,内壁也加装了一层铁皮。在王立猎人的设想中,这一枪该要将飞空艇戳个对穿,或者扎进气舱中,让飞空艇彻底失去移动的能力。但是事与愿违,即便是号称无坚不摧的龙击枪,也只在复合的防护下刺进了大半个舱体,就咬死在了某个舱室中。
不过这也已经很可怕了,旋转着的龙击枪将所经过的一切尽数搅碎,不论是坚固的板材还是舱室内的陈设,在无可匹敌的旋转和冲击力下清一色地化成了齑粉。以枪杆刺进的位置为中心,飞空艇的右舷炸开了一个直径数米的硕大浑圆的空洞,洞口处如漏斗般向外延展着,仍在不停崩解。一支正巧建在洞缘处的副桨被瞬间击碎,只剩下了惨兮兮的半截支架。这样的飞空艇就算还能飘摇着上天,八成飞不到十公里就会坠落。
“长官!这和你说过的不一样!”镰扶着船舷朝舰首移动,一边面色涨红地对埃蒙说道,“飞空艇上还有猎人和船员啊!”
“我知道。”埃蒙拂了拂肩上的灰尘,朝船尾的方向望去,沙暴的锋线仍在距离战场十余公里的远处,“我告诉过你什么?一切牺牲都是为了更伟大的事业。”
“可是”
“飞艇上的人并不多,你也看得到,这个队伍的首领已经将大部分人都转移到地面上去了。”王立猎人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船工会意地开始忙碌起来,降下帆布,抛下船锚,唯有龙击枪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没有被回收,“这一击是为了破坏飞艇,防止他们逃走而已。”
“先前的炮击又怎么说?你分明是朝着猎人射去的啊!”蓝衣猎人心急之下,连敬语都省掉了。
埃蒙这才抬起头,朝着眼前自己的心腹打量了一番。做了几年的猎人之后,这个曾经的同伴不再如从前一般杀伐果决了,眼里带上了猎人才有的踌躇和怜悯。往日里这些细节在镰的忠诚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瑕疵,但如今它们已经阻碍到了殿下和自己的计略,不能再被忽视了。想到这里,王立猎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转瞬间就被上位者的严肃所掩盖。
“镰”王立猎人厉声道,“阵前质疑主将的命令,这就是你在军队里学到的东西吗?”高个猎人一个激灵,不待回答,埃蒙便抢先摆了摆手,“罢了,战斗还没有结束,先上船,过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的。”
“他们来了!”
“迎敌!”
龙击枪是天然的接舷梯,枪身能轻松地容人行走。冲击散去后,飞艇上的人在队长的指挥下刚刚聚拢到破洞处,就看见沙船一侧人影憧憧,一队人正攀着枪身迅速爬升,朝着战舰的破口处冲过来。
“打那个带头的!”这个距离上,双方已经能看清彼此的面容了。队长指着队伍中一袭黑衣,明显是船长模样的家伙命令道。
“嗖嗖!”沙船已经靠近了飞空艇的盲区,舰炮和机弩的倾角不够,只能靠着猎人的弓箭和手弩做出反应。然而正如埃蒙所说的那样,飞艇上的猎人并不多,在撞击中又有折损,此刻还能反击的猎人少之又少。
稀稀落落的弩弹和箭矢居高临下地飞去,爬在枪体上带头的黑衣青年岿然不惧,居然四足抱住粗大的枪身,身体倒挂在了龙击枪上,速度不减地向上爬来。紧随其后的几个人也个个身手矫健,猴子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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