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礼的亲事定在十月初二。
这一日,定北侯府宾客盈门,十分热闹。
有宾客冲着定北侯府的门楣而来,有人冲着新上任的顾尚书而来,还有许多人,是冲着宫中的顾皇后。登门道喜的人川流不息。原本备下的百席喜宴,根本不够,只得临时又重设了数十席。
帝后皆有厚赐,便是深居后宫的闵太后,也让人送来了丰厚的赏赐。
曾因沈谨言身世曝露被人奚落嘲笑的定北侯府,一扫几年来的隐忍低调,再次以大秦第一世家的风光赫然立于人前。
满面笑容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的太夫人,被一众勋贵女眷们簇拥奉承讨好。
傅老夫人一去,京城中再无女眷能与太夫人比肩。便是承恩公夫人,也识趣自觉地以晚辈自居。
谁不知顾皇后对太夫人感情之深?
谁不知天子对太夫人的亲昵爱戴?
谁不知闵太后对太夫人的敬重?
而太夫人,也确实是令人尊敬之人。不摆架子,也未洋洋自得不可一世。依旧如往日一般持重谦和,说话和蔼可亲,令人如沐春风。
也只有这样的太夫人,才能教导出这般出色耀目的顾皇后。
新人拜堂进了洞房,众人在定北侯府吃了晚上的酒宴,才一一散去。
罗府就在隔壁,罗霆姚若竹夫妻两个自动留下帮忙。罗夫人也没急着离开,悄悄扯了女儿罗芷萱到廊檐下说话。
“阿萱,你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近来过的还好吧!”
罗芷萱不欲多说,轻描淡写地应道:“一切都好,母亲不用挂念。”
罗夫人皱了眉头,迅速打量罗芷萱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是你亲娘,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若真过的好,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罗芷萱哑然片刻,才苦笑一声:“母亲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隐瞒了。如今我们夫妻在傅家,日子确实艰难。婆婆还好些,公公对我们不喜,祖父祖母也从不见我们。”
只差没将他们撵出傅家。
没做到这一步,一来是因为傅家还要维持外在的体面,二来则是因为傅家舍不得放弃蕙姐儿。否则,傅家早无他们夫妻立足之地。
天子厌弃傅家,对傅卓倒是一如既往的重用。傅卓重任中书令,和崔三郎平分秋色。论圣眷,甚至犹胜崔三郎一筹。
傅卓白日在宫中当值,晚上才回傅家。罗芷萱却是整日都待在内宅里,时常看长辈们脸色,听些冷言冷语,日子颇为难熬。
罗夫人听了心疼不已,恨恨不已地说道:“早知如此,当日真不该将你嫁到傅家。阿卓得圣眷受重用,本是好事。到了傅家,倒成了不是。真是可气可恼!”
罗芷萱无奈苦笑。
自古忠孝两难全。
傅卓是傅家长孙,自小就被寄予厚望,也是傅家默认的继承人。如今傅卓的举动,与背叛傅家无异。其中的痛苦煎熬,只有他们夫妻最清楚。
有些话,罗芷萱不便说出口。
罗夫人也不是蠢钝之辈,稍微一想,便知其中滋味。拉着罗芷萱的手叮嘱道:“做人也别太犯傻。若真的熬不下去,只管回罗家来住下。”
罗芷萱点点头应下。
三日后,一对新人进宫给顾莞宁请安。
长辈们不便随着一起进宫,顾谨行夫妻两个当仁不让,陪着新婚小夫妻一起进了宫。
崔珺瑶时常出入椒房殿,态度坦然。新媳妇方云秀第一回进宫,唯恐行步差池被人轻视小瞧了去,一直战战兢兢,精神颇为紧绷。
顾谨礼不时看方云秀一眼,小声安抚道:“别怕,皇后娘娘最是温和亲切了。”
顾皇后素以心肠冷硬手段凌厉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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