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是临走之前,又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才踏着夜色离开了银号。
钺自然早就看见了牛重的疑惑不解,但是他却能忍住不问,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看上去老实憨厚,实际上却格外的沉得住气。
倒是个做大事的材料,只是不知道殒为什么要特地把她叫来。
难道是为了前些天的那场争执?
钺心里一动,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殒却已经主动开了口。
“原本只是不想让你成天待得无聊,可现在看来,倒还真得要你出手了。”
“怎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梧州究竟想做什么吗,牛重手里的名册和账本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该好好清理清理梧州这个地方了。”
钺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现在又肯告诉我了?”
“我原本想为你搭一个无忧无虑,不必惧怕风雨的将来,没想到你偏偏是个闲不住的。而且,你那一身功夫,要是就这么荒废了,的确是有些可惜。”
钺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难言,她是否可以理解为,那天他虽然表面上不肯丝毫让步,可是暗地里却还是把她的话给听了进去。
这是否也意味着他不再把她当做一只供人饲养赏玩的金丝雀?
虽然她很清楚的明白,他永远也不可能给她真正想要的自由。
但是这是否也能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起码,她急于离开的心情似乎突然变得没有那么迫切了。
至于其他的,更多的,她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殒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你要插手这件事情,那有些事情你就必须得先有所了解。”
钺点了点头,主动接过殒手上的茶壶,在这一壶新茶袅袅升起的香气中,他开始说起梧州的故事。
梧州知州本姓罗名闵行,天资聪颖少年得志,原本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
不过二十有四就一朝得志,金榜题名上了金殿,成了天子门生。
罗闵行虽然只是当年的探花郎,但是与他同期的状元和榜眼年纪可都比他大了不少,所以那时的罗闵行真可谓是少年得志,风光无限,前程远大。
后来,当时的状元和榜眼虽然都留在了煜都,但是煜都那个地方,天下脚下,随便掉下个花盆没准都能砸死一个从四品从五品的官儿。
所以他们虽然留在了煜都,却实在只能算是个不起眼的小官。
反倒是这位探花郎,景帝看他年纪轻轻又是个可塑之才,御笔一批就把他送到了梧州,补了当年正好告老还乡的梧州知州的缺儿。
梧州知州虽然只是个从五品的外官,可谁都知道梧州那可是个举足轻重,受上天庇佑的好地方。
所以为了这个缺儿,朝里好几位大人早就已经抢破了脑袋,成天的往景帝跟前跑,可是没想到最后却让这么个后生犊子给钻了空子。
于是这位罗知州虽然没能像同科的状元c榜眼那样伺候在天子脚下,却也心满意足的到梧州走马上任去了。
他原本以为,只要安安分分勤勤恳恳的做好他的梧州知州,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能重回天子脚下做个四品大员,真真正正的奔向他的远大前程。
可是没想到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别说四品大员了,就连煜都的大门他也再没能回去过。
原本按照祁国的惯例,每隔五年,各地的外官就得回煜都述职。
所以罗知州就一直眼巴巴的盼着这述职的日子,指望着到景帝跟前转一转,也好提醒一下景帝,还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罗知州正盼着他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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