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一大早,他特地吩咐厨房准备了几道精致的点心送到了韩奕的房间。至于他自己,自然是要陪同贵客一起用膳的。
可是点心才刚下肚,一个下人大呼小叫的声音就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没看见还有贵客在此吗?!”
罗闵行重重的把茶盏砸在了桌上,脸色一板,厉声呵斥道。
那名下人惊疑不定的偷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端坐在一旁的贵客,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罗闵行。
“下人不懂事,扰了韩先生的清静,还请韩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待我先去问问究竟出了何事,再来陪先生饮茶。”
罗闵行满脸堆笑的望着韩奕,韩奕礼貌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深意。
“知州大人客气了,当然是正事要紧,不必顾及韩某。”
“那卑职去去就来,还请韩大人稍坐片刻。”
罗闵行对着韩奕拱了拱手,这才起身带着那名下人走出了房间。
“老夫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在贵客面前怎么如此失态,毫无礼数,若是。。。”
罗闵行话音未落,那名下人已经苦着脸打断了他的训斥。
“大人,真出事儿了!”
罗闵行心里一跳,突然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门外来了个人,自称是当朝轩王爷!”
“什么?!那怎么可能?!”
罗闵行一听,面色大变,失声惊叫起来。他仿佛感觉眼前一黑,整颗心突然狂跳起来,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韩奕坐在屋内自然也听见了罗闵行惊惧交加的呼声,手中的茶盏一顿,还来不及深思,却见罗闵行已经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如纸的冲了进来。
“韩先生救我!”
罗闵行极度恐慌之下,连路都走不稳了,肥胖的身躯一路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刚奔到韩奕面前,整个人几乎马上瘫倒在桌前。
韩奕猛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目光灼灼的盯着罗闵行。
“究竟何事?知州大人怎会如此慌张?”
“我。。。我。。。轩。。。轩王。。。来了!”
“什么?!”
罗闵行气喘如牛,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清了,眼中已经浮现出死灰一般的绝望之色。可是当他望向韩奕的时候,却仿佛看见了满天黑暗之中的唯一一点烛火。
这个号称叶相手下第一谋士的男人,就是他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
韩奕脸色微变,没想到他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他原本以为至少还能撑过今年,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轩王。看来就连降罪禁足一事也可能是轩王故布疑阵,以此节制叶相,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一局已经败了。
罗闵行是肯定保不住了,可是他韩奕却绝不能被轩王抓住。
一个罗闵行死不足惜,可是如果连他自己都落在了轩王手里,难免成为轩王借机向叶相发难的把柄,那么他自己的下场大概并不会比罗闵行好上多少。
可是眼下却绝不能让罗闵行有所察觉。
梧州到底是罗闵行的地盘,罗闵行挡不住轩王,可是要拿住他一个武功平平的韩奕却未必不可。
必须先稳住罗闵行,否则他若是发起疯来反咬一口,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过眨眼之间,韩奕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他故作镇定的飞快的瞥了一眼罗闵行,还好罗闵行现在还视他为唯一的救命稻草,那么他就还有机会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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