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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做些勾当,便不阻当她。只预先一日,私嘱宜男,教她推说腹痛,睡倒了。至次日,强氏见宜男抱病,不能跟随,便只带家人喜祥夫fù跟去,留下一个十二岁的小厮兴儿,与宜男看家。衍祚初时也随着妻子一同入寺,及到法堂,男东女西,分开坐下,等候慧普登座讲经。衍祚便捉空从人丛里闪将归来,与宜男欢会一番,了其心愿。但见:老婆入寺,为看清净道场;丈夫归家,也是极乐世界。

    一个化比丘身,对世尊五体投地;一个现欢喜相,把丫鬟两脚朝天。从前黑夜中,匆忙勾当,只片时雨散云收;如今白日里,仔细端详,好一歇枝摇叶摆。向怪作恶的龟山水母,并不放半点儿松;何幸好善的狮子吼佛,也落下一些儿空。仗彼观音力,勾住了罗刹夜叉;多赖普门息,作成了高唐巫峡。一向妻子坐绣房持咒,倒像替丈夫诵了怕婆经;今日老荆入佛寺听经,恰似代侍儿念了和合咒。全亏我佛开方便,果然菩萨会慈悲。衍祚了事之后,唤过小厮兴儿来,吩咐道:“大娘归时,切不可说我曾来家!”吩咐毕,悄地仍到寺前,恰好接着强氏轿子,一同回来。强氏并不晓得丈夫方才的勾当。

    哪知宜男此会已得了身孕,过了月余,但觉眉低眼慢。强氏见得有些跷蹊,便将宜男拷问起来。宜男只得吐出实情。强氏十分恼怒,与丈夫厮闹。衍祚惧怕妻子,始初不敢招承,后被逼问不过,只得承认了。强氏捶台拍桌,大哭大骂,要把宜男卖出去。正是:夫人会吃醋,吃醋枉吃素。

    自己不慈悲,空拜慈悲父。

    强氏自此每日辱骂宜男,准准地闹了一两个月。一日走进佛堂烧香,却对着这尊铜佛像,狠狠地数说道:“佛也是不灵的。我这般求你,你倒把身孕与这贱碑,却不枉受我这几时香火了!”一头拜,一头只顾把佛来埋怨。

    却也作怪,强氏那日说了这几句,到明日再进佛堂烧香时,供桌上早不见了这尊铜佛。强氏吃了一惊,料必被人盗去。家中只有喜祥夫fù并兴儿、宜男四个人,强氏却要把这盗佛的罪名坐在宜男身上,好打发她出去。宜男哪里肯招承,强氏正待要拷打宜男,却早有人来报铜佛的下落了。那报事的乃是本城富户毕员外的家人,叫做吉福。原来这尊铜佛在毕员外家里。

    你道是哪个盗去的?却就是喜祥这厮盗去的。他闻得主母对着佛像口出怨言,是夜便悄地将铜佛偷了,明早拿到毕员外家去卖了十两银子。这毕员外叫做毕思复,为人最是贪财。尼姑五空就是他的嫡堂姑娘,他常听得姑娘说:“纪家有个渗金的铜佛,铸得十分精美。”今恰遇喜祥盗将来卖与他,他便把贱价得了。家人吉福知道是喜祥偷来卖的,要分他一两银子,喜祥不肯,吉福怀恨,因此到纪家报信。及至纪衍祚问他盗佛的是谁?

    吉福却又不肯实说。衍祚也八分猜是喜祥,只因喜祥是妻子的从嫁家人,妻子任之为心腹,每事护短,故不敢十分盘问。只将五钱银子,与吉福做了赏钱。再将银十两,就差喜样到毕家去赎。吉福又私嘱喜祥道:“我在你主人面前不曾说你出来,你见了我主人,也切不可说是我来报信的。”喜祥应诺。见了毕思复,只说家中追究得紧,故此将银来赎。毕思复正贪这尊渗金铜佛买得便宜,不舍得与他赎去。心生一计,只推银色不足,要他去增补,却私与吉福商量,连夜唤那铸佛匠人容三到家,许他重赏,教他这样铸成一尊纯铜佛像,要与渗金的一般无二。

    纪家补银来赎时,又推员外不在家,一连捺迟了好几日,直等容三铸假像来搠换了,然后与他赎去。那真的却把来自己供养。

    正是:

    贪金暗把jiān谋使,奉佛全无好善心。

    衍祚得了佛像,并不知是假的,依前供在佛堂中。

    强氏见佛已赎还,那盗佛的罪名,加不得在宜男身上了,却只是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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