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东印度公司的远洋贸易已具雏形,台湾开发也需要大量劳力。尤其是天津的对外贸易,己为充实大明国库作出显著的贡献。
自己应该找李东阳好好谈谈了,取得大明首辅的支持,心中的理想抱负便实现了一半。
下朝后,李壹随便买了些肉食、沽了坛水酒。直奔李东阳府第而去。
门子进去通禀,片刻后院内便响起李东阳一阵爽郎的笑声。
“哈哈哈!李总兵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阁老折杀小侄了。”李壹笑着拱手迎了过去。
一看见李壹手拎着的酒肉,李东阳皱眉不悦道:“一顿饭老夫还能管得起!拿这些俗物做什么?”
“小侄毕竟是头一次上门,不拿东西显得对阁老不敬。拿重了又怕人说闲话。故此,顺手买了些酒肉,实在不成敬意!”李壹拱手道。
李东阳为人清廉,从不收授礼物贿赂,满朝皆知。
双方行至客厅,铜鹤嘴里吐出袅袅檀香,漂亮的丫鬟奉上清香袭人的西湖龙井。
外有鲜花鸟鸣,内有格调亮雅。
李壹不禁慨叹,品了一口香酩。叹道:“阁老端的是好情趣、好格调!”
“呵呵!”李东阳捋须道:“李总兵此言似乎有深意。”
“上茶!”李壹饮尽杯中香酩,吩咐丫鬟加水,一转首拱手朝李东阳笑道:“阁老是否对李壹心存芥蒂?”
“呵呵呵!”李东阳仰首大笑,道:“贤侄真乃妙人!老夫只是担心你学那拗相公(王安石)!信心满满,手段平常。误了我大明大好河山和亿万黎民。”
“阁老所言甚是!”李壹长身而起,冲李东阳深施一礼道:“此正是小子上门求教之意,说来容易而行却难,小侄今日上门之意愿乃是请阁老指一条行得通的明道。”
对于李壹谦逊的态度,李东阳很满意。他起身行至窗边负手而立,道:“打击豪强抑制土地兼并,不是件说说就能办到的事。若真想办成这件事,需要多备几个后手。”
“敢问阁老,具体都有哪些后手?”李壹笑问。
“呵呵!”李东阳笑着指了李壹一下,道:“想考较老夫,那些不都在你肚子里装着吗?你不妨先说说看。”
“回大人的话。”李壹拱手正颜道:“下官想从远洋贸易、台湾移民、交通运输、餐饮娱乐等方面着手,从地主们的手里消化分解一部分劳力。逐步打压田租地价,抑制豪强。”
“好!就是要从有钱人、达官显贵的碗里抢肉吃。”李东阳闻言捋须赞道:“这也是老夫年少读书时志向。不过做大事要顺势而为,不要太刻意。要潜移默化,等他们明白过来后生米早己做成熟饭了。”
果然不愧是历史明臣,一语便切中这场变革的要害,厉害呀!谁说古人没有经济宏观调控眼界?
这眼光、这手段完全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才能具备的能力。
李壹心中大为折服,朝李东阳深施一礼,道:“从今往后,下官当以老大人马首是瞻,不遗余力地为我大明百姓谋福利。”
“呵呵!李总兵你这话就有些过了。”李东阳开心地一笑,道:“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做这些事了。倒是你应该往前冲,老夫在朝中做你的后盾才是。”
李壹闻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当下并不多言,一正衣衫,恭恭敬敬地朝李东阳行了一礼。
李东阳捋须哈哈大笑,坦然受了这一礼。
当天下午,李东阳备家宴热情地款待了宣府总兵李壹。
谢迁一夜没有睡好,翻来覆去想着李壹白天的言语,时尔兴奋莫名时尔又哎声叹气,弄得谢夫人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一双黑眼圈,把谢老头好一通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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