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又做梦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梦里这个地方她来过, 能感觉是同一个地方, 一样的氛围。
这里的夜晚永远圆月高悬,洒在夜色中的湖水上, 望不到头。
也可能尽头是另一个地方。
她没动, 就听着风声呼号, 夹杂着湖水翻腾的声音。
对岸很热闹,灯火连绵, 但看上去好远。
这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一分为三, 呈出一个大三角的地势来。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很确定,这样的地方, 是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她试着向前走,岸边的泥土松软而潮湿, 她望着对岸的灯火, 隐隐听到有雨声。
但没有雨, 依旧是风声呼呼。
吹在脸上干干的, 又跟刀片一样,刮得生疼。
雨声越来越大,她不由得看了一眼盛着月光的湖面。
的确有雨水打在上面,但像是从地面落下, 又像是这整个世界, 都是一个反面。
不知道往哪里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
她索性闭上眼, 往湖里走去。
湖水很凉, 越往里走, 湖水盖过她的膝盖,漫过她的腹部,等到最后漫过她的头顶的时候,她才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那股凉意,还有水声里类似做丧的调子。
这种凉意透彻心扉,使得她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天花板的吊灯不一样了。
装潢也是。
她坐起来,才看到一边藤椅上坐着的女人。
低着头,手上拿着一本书,借着床头灯在看。
听到动静,抬头看她,然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醒啦?”
薛凌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清醒,她总觉得这灯下坐着的分明是贺星依。
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身型,一样的笑,脸嘴角翘起的弧度都一样。
她本来不是一个有仔细观察别人习惯的人,贺星依的喜怒哀乐,她也只不过是相处久了,变成一种短暂记忆而已。
但她死了,这种暂时记忆就变成了长时记忆,还反复翻阅,反复复习,哪怕她试图去忘,但一触碰到那个名字,之前费尽心机的遗忘也都变成了泡影。
“贺”
薛凌闭了闭眼,“我怎么在你这里?”
她坐起来,抓起床头桌上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她接完贺星语的电话已经快俩小时了。
她还昏昏沉沉的,一觉之后那通电话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但她还记得贺星语劈头盖脸的指责,还有她自己控制不住的抱怨。
喝醉是一个按下开关的契机,接起贺星语的那通电话对方第一句怒气冲冲的“薛凌你能不能别拿死了的人做文章”凿在她自认为已经坚不可摧的外壳,最后变成愤懑上头,走到楼梯间的那个窗户边,吹着凉风在跟贺星语争论。
在贺星语面前,她一直是个杀人犯。
但薛凌不想承认。
争辩最后的具体结果是什么薛凌有点忘了,但还记得对方愤然的说那见个面当面说。
她说什么来着?
应该是好啊之类的。
挂完电话是漫长的沉默,她抱着那束玫瑰,看着窗外的天。
玫瑰花香飘在鼻尖,她的脸颊泛红,也不知道是后劲上来还是气的,只觉得又困又累,想着再站了一会,最后
睡着了?
“我下楼扔垃圾,看到你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你那边密码,就干脆拖到我这边了。”
郑梧期用了“拖”,薛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觉得沈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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