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第二十章 稚始鸣(第3/4页)  小河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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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安沉呼吸。

    这是她睡的最踏实的一觉。

    而所有人,都希望她这一觉能睡的长一点,再长一点。

    因为这一觉醒来之后,雁城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就要变天了。

    三伯杜希突发急病,被推进手术室,命悬一线,生死攸关。

    杜嵇山坐在手术室门外,老泪涟涟,这个原本和睦热闹的家庭仿佛一夜间就垮了。

    二伯杜甘眼睛通红揪着胡唯怒气冲天,连连骂他狼心狗肺。

    杜家乱成一团,哭的哭,喊的喊,劝架的劝架,沉默的沉默。

    这还不是让人最痛苦的呀。

    最让二丫伤心绝望的,是有人告诉她。

    你小胡哥要走了,从此,他再也不是杜家的人了。

    他亲爸爸找上门来,要把儿子领走哪!

    不仅他亲爸爸来了,那些身后跟着的男男女女,都是要把他带走的人,哪一个都不容小觑。

    他家本不在雁城,是在那千里之外的虬城!虬城!

    轰隆一声巨响,二丫梦中的城塌了。

    她细细地蹙着眉,呜咽咽地哭,嘴里不停喊着小胡哥。

    楼下守着她的胡唯一根烟毕,开门将烟头扔进小区楼下的垃圾桶里。

    他踏着清晨满地露水,挺拔削瘦的身影在冷风中无比孤独。他低着头望着小区的湿漉漉的草地,绿油油的苗苗,纤细柔软的身段,绿的生机勃勃,绿的春意盎然。

    胡唯纯净的眼含着不舍,含着挣扎,最后

    是干脆利落地决绝。

    二丫姓杜,单名一个豌字。

    不是琬,也不是婉,是豌,豌豆的豌。

    只因当年她母亲怀她时,见了一园子绿油油毛绒绒的豌豆苗儿。至于为什么都叫她二丫,则是因为她头上还有个亲哥哥,杜家女孩又少,她是个稀罕物儿,所以大家见了,都“丫丫”“丫丫”地叫。久而久之,反倒不习惯念大名了。

    这里一直有她的屋子,是杜嵇山要求留的,从二丫上小学一直留到现在,偶尔大伯二伯的孩子来,要是没地方住,也去她那屋凑合一宿。

    “呼——”

    进了自己的小闺房,二丫长舒了口气,急忙解开衬衫脖领处的扣子。

    上午去和平招宾馆翻译时穿的是正装,冻腿不说,还勒的人上不来气儿。

    丝袜,衬衫,西服,窄裙,一件件被二丫随性儿甩到沙发扶手上,又将盘在脑后的小发髻松开,她赤脚去柜子里翻了两件东西出来。

    一件是宽腿的缎子衬裤,月牙白的颜色,有松紧的裤腰,套在身上滑溜又舒适。

    另一件,是件夹棉的绿袄,旗袍样式,七分袖,尼龙面料,脖子腋下及小腿处松松地缝上一排吉祥团扣,内里怕跑棉花,还镶了藏蓝色的里子。

    中午最盛的太阳,光透过窗照进这间小闺房,印着牡丹花的浅色床单,女人半裸的身体,因为坐在床沿,腰线凹凸,骨肉匀称,皮肤细腻。

    如果现在时间静置,用慢动作将镜头拉长,仿佛画面演绎成了旧上海时期一支旖旎的唱曲儿,春色风光,无限婉转。

    可——

    很快,一只手拿起那件夹棉的绿袄,做贼似的将身体迅速遮掩进去,及时将风景打破。

    不由得让人暗呼,大煞风景!大煞风景!

    只见换好了夹袄的二丫歪着身子坐在床边,呲牙咧嘴揉着腿:“可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看吧,她就是这样没有情调的人。

    以前姚辉和她一起洗澡时曾说过,扁平扁平的体格,脱了衣服才发现,看头十足哇。

    当时二丫站在淋浴头下哗啦啦浇着热水,闻言低头偷瞄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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