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便切住了话头,静月这才回醒过来,道:“恕罪,前几日,贫僧梦见师父,师父说他原是燃灯古佛座下长明尊者,只因世人拜的皆是外道,并非真传佛法,故,如来并不护佑世人,任由世间劫难横行,师兄看不过,便自请于燃灯古佛,下界普渡众生,如今他功业圆满,不枉了这番人间跋涉”。
卢九德闻言,诧异道:“听龙兴寺静风大师说,令师向来有些异处,不拜偶像——”,静月正待回话,韩权在一旁插嘴道:“师父在日,禁雕饰,绫绢,饰金,铜器炉鼎皆拿去赈济,又说世间所谓释家,尽皆惑世诬民,雕饰,绫绢,金饰,佛像,舍利,以虚华玷没佛法,师叔方丈可曾违了师父的教诲?”
原来空云疏狂,未当过方丈,但他的弟子静林却当了几年方丈,在静林当方丈的几年,搞了个朴素运动,还不顾年老体弱,亲自去种地,主张出家人要自给自足,在他的带动下,合寺僧众都去种地。静月闻言,不由尴尬,正欲垂头,却瞥见袈裟上的金环,他红了脸,只得道:“是师叔愚迷,惭愧”。
卢九德一脑门礼法,心中奇道,这韩权竟敢以下犯上,又想,这燃灯佛和如来佛一样,可是通晓过去未来,神通无边的大佛,这么说来,这韩权竟是燃灯一脉?通晓末来?又想,燃灯是如来的师父,这长明尊者或许与如来平辈,这静林,再到这韩权——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已魂不守舍,胡思乱想了。
也不知三人谈了多久,小和尚已上来换了一轮茶。这时,静月道:“师父还在梦中说,世人以讹传讹,那燃灯也未曾点化过如来,两位佛祖并非师徒,两位佛祖平日虽以师兄弟互称,却只是礼称,并非受业于一个师父,又说——”
这时,静月迟疑了,他说的是佛门之事,哪怕把如来说成是西海龙王的女婿,朝廷也不会罪怪,可能还要大笑,因此他在卢九德面前并无顾忌。但接下来的话——卢九德道:“师傅有话但讲”。静月才道:“师父还说,燃灯与如来虽是佛,却并非是佛祖,贫僧听到这,问师父佛祖为谁,师父却不见了”。
对这些神神鬼鬼,韩权听得不耐烦,他道:“师叔,寺里还剩多少米,施粥是怎生个章程,施到何日,能救几个人,还请师叔明示”。静月这才被拉回现实,无耐道:“施了不足十日,三百石米已是去了一半,这般施法,到了春荒时节,怕是寺里也都短了粮”。韩权不耐烦道:“到时,吃过百多碗粥的人,大半饿死,粥便白施了,师叔总要拿出个章程”。
静月道:“小韩哥说怎么办”。韩权道:“救生不救死,核计咱们能活多少人,只给这些人粥吃,旁人却是顾不得了,再一个,以工代赈,不能叫他们白吃咱们的粥,东湖边上那几百亩地,得让他们去挖渠,以待春秋大旱”。东湖边那几百亩地是寺产,由于栖岩寺是龙兴寺的分寺,所以那些寺产还没人敢动,那里有个小庄,叫陈庄,里边四十几户都是寺里的佃户。陈庄距孙圩五里,两庄的田地都挨着。
“明日我派些弓兵来,将粥棚迁到陈庄,只留一百个食粥的,其余都打走,敢乱哄的,立时射杀”,说罢,韩权问卢九德:“大人,这法子可行得?”。卢九德道:“射杀?亏你想得出,还是我请杨总兵派兵来镇一镇”。韩权道:“就等大人这句话,咱不是没那些人手么”。卢九德这才发现被韩权设计了。
静月双手合拾,道:“俄迷托福,留下食粥的,可要拖家带口才好,不要叫人家父子夫妇不相顾”。韩权道自然,又起身瞅着静月袈裟上的金环,问道:“师叔,这个还能救几个人,您也施舍了吧”。
山下,卢九德仰望着栖岩寺,回想着静月说的梦境,心道,空云说,世间的释家尽皆欺世诬民,那真正的佛法在哪呢?他心中忽地又冒出妖莲二字,他不由一凛,连忙打断这个念头。当夜,在杨一鹏曾坐过的纱灯下,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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