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病也越来越重,就连眼泪也越来越少了,近来家中又多故,探丫头整天心事重重,宝钗也搬了出去,自己倒也想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这样想着,那泪珠不由得滚将下来。正值紫鹃进来倒茶,见此情形,知必是为迎春而起,劝道:“姑娘未免想得也太多了,姑娘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焉得如此?再者,宝玉自小和姑娘一处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将来断不会。。。“黛玉不待她说完,脸上便红涨起来,怒道:“你这蹄子,满嘴里胡说的是什么,要是让别人听见此话,你命还要不要了?”紫鹃原是一心担心黛玉,话说急了些,自知失言,又从未见黛玉如此发怒,不由得满心委屈,小声分辩道:“姑娘也太过于小心了,满府里谁不知道姑娘将来和宝玉是一对儿,只是没有挑明罢了,上次姨太太还说要为姑娘向老太太求亲呢。”黛玉听他如此说,越发生气,咳了起来,紫鹃忙上来为其抚背。黛玉半晌方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这样的话,以后断不可再说,让别的人听见,什么意思。自古以来女孩儿的终身,都是父母作主,自己要是有什么想头,成了什么样子。虽说我现在父母都没了,老太太,太太作主也是一样的。你跟我这么几年,我只当你是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不知轻重?这样的话也是可以混说得的?上次抄捡我这边时,那情形你都忘了?以后还不得小心些儿,我们避嫌疑还来不及呢,你还说这样话。”紫鹃原本聪慧,见黛玉这么说,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只想着姑娘这么弱的身子,偏又担了这么重的心事,他如今嘴上虽如此说,不知心里如何煎熬呢,想到此,不由得滴下泪来,黛玉见他如此,不由好笑,道:“好好的,你又哭什么?”紫鹃脸上一红,道:“谁哭了?茶都凉了,我给姑娘重倒去。”正要出去,只听有人说道:“林妹妹和紫鹃也拌嘴了?这可真是奇闻。”正是宝玉的声音。
黛玉见宝玉进来,忙含笑让座,又吩咐紫鹃倒茶。宝玉笑道:“妹妹近日身体如何?我前段时间生病,妹妹竟也不去瞧一瞧儿,真是狠心。”黛玉笑道:“这可奇了,伏侍你的丫头婆子一屋子,难道还嫌不够,还差我一个不成?”宝玉摇手道:“罢了,我哪里敢让妹妹伏侍。不过是我心里记挂着妹妹,一日不见如。。”说到这里,又怕冲撞了黛玉,生生的咽住了。又问道:“妹妹刚才和紫鹃嘀咕些什么?倒象拌嘴似的。”此时紫鹃倒茶进来,听到此话笑道:“二爷真会说笑话,我是什么人,不过一个丫头罢了,敢和姑娘拌嘴。”宝玉接过茶,笑道:“你说你是丫头,只怕在林妹妹心里,你的分量比我还重呢。”黛玉不待他说完,怒道:“宝玉,你说什么?”紫鹃见宝玉满脸紫涨,手足无措的,未免可怜,便要为他解围,当下笑道:“宝二爷说这样话,可不折杀紫鹃了,我再怎么着,也不敢和主子比。倒是姑娘这两日身子刚好些。二爷不妨陪姑娘多坐会,解解闷儿。“黛玉听紫鹃如此说,也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好再怎么样,紫鹃便见机退下去了。
这里宝玉接二连三的说错了话,未免讪讪的,随手翻起案上的书,一看竟是本易安居士的漱玉词,那首 声声慢中最后一句“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更是被红笔画了个圈儿。宝玉便不说话,只管对着书发起怔来,黛玉夺过书,笑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宝玉笑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说就是错,成了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了。只是,我再凭是个怎样的傻子,也不是一点也不知妹妹的心思。别的我不敢说,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不让妹妹受半点委屈,若说我对妹妹不是真心,便如同此誓。。。”黛玉笑道:“罢哟,好好的,起什么誓呢,让别人听见笑话。”宝玉叹道:“我心里的话,虽然不能对妹妹说出口,总想着,妹妹心里自然是知道的。自从太太让抄捡园子,晴雯没了,宝姐姐搬出去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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